乔希城顿了顿脚步,我便拉他店前。
拿着盒子,我以为他会挑一些草莓或者樱桃之类的糖葫芦,没想到他挑的竟然都是山楂。
“不怕酸吗?”我奇怪问。他明明很怕酸。
闻言,乔希城收回打算继续挑一个山楂糖葫芦的手,温声说:“我想吃点不一样的。”
我很怀疑。
他问我想吃哪种,我拿了草莓和圣女果。
回去的路上,乔希城吃了两串山楂,盒子里还有一串,他犹豫半晌。
看他不舍得的样子,我好笑道:“要不再去买几串吧?”
他摇摇头,脸颊微微泛红:“不要了,我不想吃了。”
到了家,乔希城按照说明,捣鼓着维生素的瓶瓶罐罐。
我坐在旁边跟他一起看。
“姜婉,你先去洗澡吧。”
我看看他:“好。”
乔希城有心事的样子。
我的视线落在那些瓶子上,都是补充营养的东西,没有奇怪之处。
也许我想多了。
这阵子乔希城状况确实看起来不好,他愿意对自己多伤心,总比我盯着他好。
我洗完澡出来,乔希城刚拆开一碗燕窝,挖出一勺,皱着眉头进行思想斗争。
我都替他难受:“不想吃别吃了,平时多注意营养也不要紧吧。”
乔希城摇摇头,深吸一口气一口吃掉,好看的眉头皱起好久。
然后在味觉没反应过来时,迅速吃掉第二口、第三口……
很快,他吃完了一碗。
我皱皱眉,这又不是必须的药,只是个补品。
乔希城喝口水,缓了一会说:“我想快点把身体补好。”
我摸摸他的头,黑发很柔软,欣慰道:“行,那多长一点肉。”
夜里,我搂着乔希城,他的背很薄,腰瘦,手腕也细。感觉他哪哪都和以前不一样。
他才从浴室出来不久,淋了热水澡,浑身应该很热才对,可抱着还是有点冷。这种不甚有生命力的体征,令人不安。
“乔希城,医生到底说了什么?你这个月发热期还没有到。”
他的发热期还没有进入规律期,前后差个几天也正常,但还有一周就月底,乔希城一直没动静。
我很疑心是他受伤影响到了腺体,不久前又为我担惊受怕。
我愧疚道:“明天我不去公司了,我带你再仔细检查一下,我不放心。”
“没事,发热期的事我问过医生,他说不要紧。”乔希城闷闷的声音传来。
“真的吗?”
“嗯。”
抱了乔希城好一会,他才变得暖和,我低头细细吻他。吻到情动时,乔希城慢慢烫起来。
忽然,他抓着我的手:“姜婉,不要。”
“怎么了?”
“就是,就是不想……”他说。
他喘着粗气,空气中的茉莉香泛着香甜。
“你明明也想。”我摸着他的脸颊,黑暗里虽然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是指下滚烫的皮肤却无法骗人。
乔希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你很不舒服吗?我、我可以帮你。”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要怎么帮我时,乔希城忽然坐起来。
……
我皱着眉头把他拉起来,几乎是手忙脚乱地打开灯。乔希城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泪水涟涟地抬着眼睛,双唇泛着异样的红。
我爱折腾人的癖好,有一半是乔希城的纵容。
看他一脸逆来顺受,我心里憋出一股无名火。
我把人拉进怀里:“睡觉吧,不想就不想,等你想的时候再说。”
我又不是养个暖床的小奴隶,只有我一个人爽算什么呢。
乔希城果然是个大笨蛋。
.
早上吃完饭,乔希城再次和我提起他想搬出去住。
“为什么?”
他似乎早就想好我会这么问他,很顺畅地回答:“帝国给我提供了住处,有守卫二十四小时轮流防守。”
对于保护级别的人员,帝国一直都有专门的住处,那里守森严,外敌几乎没有渗透的可能。安全问题不必担心。
但重点不在这。
“我们就在一个地方,却要分居是吗?”我说。
乔希城不敢看我,静了半晌,拿出一份文件:“我草拟了一份离婚协议。你看有什么问题,还可以再商量。”
他把离婚协议放在桌子上。
两人相对无话,长久地沉默。
风从窗外吹来,冷感中夹着一丝轻淡暖意,给人开春的错觉。
我静静看他许久。
乔希城垂着头,他穿着白色的衬衫,天鹅颈纤细而瓷白。他坐在阳光里,过于明亮的光线将他的身形衬得近乎透明,随时会消失一样。
我说:“我和你说过,离婚的原因只有一个。”
——感情破裂。
他的睫毛轻颤,缩了缩肩膀:“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