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砚辞现在也不愿跟他说重话了,既然沈修卿不肯退让,那他就只能自己跑。
电话声响起。
许砚辞伸手,却被沈修卿强行夺走。
江逾白嗓音不是以往温和,带着点冷意:“沈元勋,你到底需要什么条件才能放过许砚辞?请明确提出你的要求。”
他这些日子坚持给沈修卿打电话,沈修卿都保持着不肯让步的态度,饶是脾气再好,现在也有点恼了:“这些产业是他父母的留给他的重要遗产,他有责任要好好管理并传承下去,不然怎么对得起父母的在天之灵。你这么自私把他锁在一个狭小的屋子里,考虑过他的感受吗?尊重过他的意愿吗?!”
沈修卿轻嗤了声,不冷不淡道:“现在世道乱,规则早就变了,烧杀抢掠的手段也同样适用在商场上,他想要的我自然会亲自替他拿到,不需要你伸张正义。”
“而且你哪来的脸说这话,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了?”
江逾白话语一顿,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半晌说不出话。
许砚辞踹了沈修卿一脚:“你跟他好好说话,别说这么难听。”
沈修卿蹙了下眉:“一个叛徒你也这么护着?”
许砚辞:“两回事,你让让他,好歹我还叫声哥呢。”
沈修卿见他这个护短的态度,醋坛子直接打翻,电话挂断前,朝着江逾白落了个字:“滚。”
他的脾气向来只对许砚辞好,其他人一律不认,身份再特殊又怎样,惹恼了他也只有被骂的份。
许砚辞把手机抢回去:“你什么坏脾气,下次不许接他电话了。”
沈修卿又蹙了下眉头,忍下了他的动作,伸手一把掐住下巴,压着嗓音警告道:“你在这当我的金丝雀,我会给你搞定商场上的事,但如果你不听话......”
许砚辞勾了下唇角,扬手就打翻他手上的碗,吊着眼尾看他:“如果我就是不听话呢?”
他眼底没有了半分笑意,如果沈修卿没分寸地想要他破产,那也没怪他不留情面了。
沈修卿咬牙切齿,压根没往那方面想:“那我就弄死迟寻跟萧齐。”
许砚辞眨了下眼睛:“啊?”
他半晌反应不过来,怀疑自己听错了。
按照寻常霸总文,沈修卿这时候不应该是说要弄残自己,或者让自己破产吗?
怎么轮到他就是助手跟对家遭罪啊。
但许砚辞随后也想明白了,沈修卿这个人性子跟猫一样,做事随着脾气走,喜欢他,就根本不会没往这方面想。
他手肘懒散地撑在桌面上,抬眼,姿态轻慢地看着沈修卿,原本起的那点气也跟着消了。
真是笨蛋猫猫呀,生气了也不会朝他咬。
许砚辞轻咳一声:“知道了,去给我倒杯咖啡吧,我把这些公务处理完就来陪你。”
他看着沈修卿的背影,笑意又收敛了。
许砚辞这些日子都没有跟沈修卿分开,自然就多注意了他,也看到了对方藏在外套口袋里,刻着两人姓名首字母的戒指。
他低下头,心中涌起一片纷乱,也不清楚现在自己的态度。
对于沈修卿对他的感情,许砚辞曾心存疑虑。然而,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的想法开始动摇,或者这人就是这样没心眼,什么都不要,就只要跟他在一起。
可如果沈修卿真的喜欢他,那他在梦境中看到的结局又算什么?
现在发生的事情跟梦里的结局一模一样,种种线索似乎正按照梦境的碎片展开,他不得不控制自己的感情,以避免陷入无法抽身的局面。
许砚辞向来谨慎,事业心又重,沈修卿现在黏他黏得紧,不仅不让他见外人,连公司也不让他去,完全禁锢了他的人身自由。
要是以前要是碰到这种破事儿,他早就发飙了。
可现在呢,不仅不生气,还祈求时间过得慢点儿,就为了跟沈修卿多待会儿。
这哪里正常。
如果到时候需要朝沈修卿下手,那他还能舍得吗?
许砚辞觉得到了自己应该离开的时候了。
他晚上异常主动,缠着沈修卿接吻,做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在对方放松警惕的时候,将藏在牙上的药包咬破。
而后冷着神色,在对方不可置信的眼神下,看着沈修卿倒在地上。
他把沈修卿抱到床上,轻轻为对方盖好被子,而后毫不犹豫地抓起桌子旁边的椅子,竭尽全力猛砸窗户的薄弱处。
清冷的夜风透过破碎的窗户吹进房间,带来了一丝寒意。他松开了手中的椅子,望着窗户外的月色,深吸了一口气。
警报声在地下城响彻云霄,所有的地下城军人都在往这赶来。
许砚辞将身上的外套扔了出去,割开手上的血肉,放了点血,伪造受伤从窗户离开的模样,但他并没有选择直接从窗户离开,而是转身爬进了浴室的通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