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着他,艰难笑了笑,虚弱道:“好……”
沈安言又急忙出门去,在那堆野草里找到了不少吃的,甚至还发现了一些治伤的草药。
这可真是太好了!
他像是把草药捣碎,为萧景容敷了伤口,才又跑回厨房做吃的。
今天,他的运气尤其好!
本来只是想先随便做点萝卜青菜汤,结果刚要下锅,外面就传来吱吱声,出去一看,才发现外面跑来了一只野鸡,也不知道是哪里受伤了,看到有人来时就想逃走,但因为受伤了,竟逃不走。
被沈安言捡了个现成。
杀鸡对他来说也是个难事,但好在他也懂流程,先杀鸡,煮热水,烫毛,拔毛,处理内脏……一套流程下来,天竟然隐隐暗了。
等他把鸡汤煮好,天已经彻底黑了。
沈安言端着鸡汤进了房间,扶着萧景容起来喝了后,又重新给他换了一次药。
男人迷迷糊糊的,几次抓着他的手不肯放,一直在喊着他的名字。
沈安言含糊应着,又打来热水给他把身子擦了一遍。
等把萧景容安顿好,他自已也一身汗水,黏糊糊的,十分难受,脸上也是脏兮兮的。
肚子还饿得咕咕叫。
但是,他就这么愣在床边。
从他再次回到睿国后,他再没想过自已还能为萧景容做到这份上。
正如他也没想过,萧景容竟两次不惜舍命挡在他面前。
城楼的那次,他被控制着,根本没印象,事后都是从旁人嘴里得知真相,那时便觉得心里极为震撼,所以他后来才会愿意拿自已的命抵给男人。
这一次……他是清楚看到萧景容是如何奋不顾身地保护他,又是如何替他挡住那一箭。
他其实很讨厌这种感觉。
想恨一个又恨不彻底,想要跟一个人断绝关系,却又被迫藕断丝连。
胃部再次造反时,沈安言被迫从发愣中回过神来,拖着疲惫的身体起身,回到厨房把剩下的鸡汤都喝了个干净,又另外烧了些热水给自已洗澡。
厨房旁边就搭了一个小木屋是专门用来洗澡的,他累得脑子都是一团浆糊,根本忘了自已没拿换洗的衣物进来,可是回头看看那些脏兮兮的衣服,无论如何都不乐意再穿回去。
但是……即便知道这里不可能有外人来,萧景容也处于昏迷状态中,也不太好意思光着身体走出去。
纠结许久,也只是随意拿了一件衣服胡乱套在身上,简单遮挡住身体,便走出了小木屋,想着进房间找找有没有合适自已穿的衣服。
他记得屋主人留了不少衣服在这里。
开门时,他也没有马上进去,而是先探了一个脑袋,确定萧景容此刻还处于昏迷中,才小心翼翼地进去。
房间没有点蜡烛,沈安言也怕萧景容忽然醒来,也就懒得点蜡烛,摸黑找衣服。
摸到了衣服后,也没怎么看,就胡乱套在了身上,感觉还算合身,就是没找到亵裤,也觉得穿人家的亵裤有些猥琐。
不舒服也没办法,只能将就了。
话说,古代的亵裤本来也不怎么舒服,还不如挂空挡。
套好衣服后,他正要关上箱子离开,却无意中撞到了什么东西,先是“咔擦”一声,然后又是乱七八糟的声音。
沈安言吓了一跳。
可惜黑灯瞎火的,他也看不清楚自已到底撞到什么东西了,而是下意识看了一眼床上的萧景容。
房间那么黑,其实他也看不到床上的男人有什么反应,只能隐约听到一声闷哼,类似于熟睡中被吵醒的声音。
但是接着,声音彻底安静了下来。
沈安言先是在原地僵了好一会儿,才松了一口气,而后揉了揉被撞得有些疼的大腿,心想应该已经肿了。
痛是痛,但他也懒得找药敷,担心再弄出什么动静,他也没再管自已弄倒的东西,连箱子都没关上,直接往外走,想着明天醒来再弄。
隔壁好像还有一间屋子,他之前就是随意看了一眼,不过那屋子好像就只有一张小榻,连被子都没有,一眼就望到头了,他才没进去找衣服,但是睡觉,自然还是那边更合适他。
结果他刚走到门口,闭着眼睛陷入睡梦中的男人却忽然呢喃着他的名字。
听着呼吸声,似乎有些不对劲。
犹豫了一下,沈安言还是走到床边,俯身用手试探了一下男人额头的温度。
果然……还是发烧了。
犹豫纠结了许久,沈安言还是认命地叹了一口气,把门关上,在男人身边和衣躺下。
他本来是不打算睡觉的,只是想着在这边躺一躺,防止男人半夜伤情恶化,半夜死在这儿都没发现。
结果,刚躺下没多久,人就不受控制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