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言是真的服气了。
萧景容大概也不想被他看到这么狼狈的一面,下意识要把身上的伤口遮挡住,可他根本无力抬手去拉衣服,而旁人也没领会他的意思,以为他只是单纯看到沈安言很激动。
反倒是沈安言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
还笑着上前,十分自然地在床边落座,视线始终定格在男人胸前的伤口上。
他轻声问道:“疼吗?”
这会儿,不管是忠祥、闻公公,还是沈安言自已带来的那个大夫,都提起了十二分精神,紧张地观察着沈安言的一举一动,生怕他再做出什么伤害萧景容的行为。
而萧景容也开始神情恍惚,总觉得眼前的一切像是在做梦。
但还是怔愣着开口说:“不疼……”
然后……沈安言就隔着手帕,摁在他的胸口,鲜血立马涌了出来,脓血的臭味混合着鲜血的腥味同时散发而出,他面上含着笑意,而萧景容面色更加惨白,甚至还带了几分铁青的灰色,身体颤抖着,双眼一暗,剧烈的疼痛令他连痛苦的闷哼声都发不出来。
沈安言又问道:“这样呢,疼吗?”
鲜血已经将整块手帕染红,温玉吓得肝胆俱裂,赶忙上前阻止,哆嗦着声音道:“沈……沈、沈公子,我……在下……我来、来吧!”
然后沈安言就被挤到了角落。
他拿了萧景容要用来清洗伤口的温水洗手,温玉瞧见了,敢怒不敢言,只是用眼神示意忠祥去端一盆新的来。
但是在处理萧景容的伤口时,却发现伤口有些不对劲……
血已经止住了,而且流出的血不再是带着腐臭腥味的,萧景容虽然彻底昏迷了过去,但把脉时,脉象也稳定了不少。
温玉有些狐疑,抬眸悄咪咪看了一眼沈安言,发现他洗好了手,又拿了新的帕子出来捂在唇鼻上。
他好像坐在角落里格格不入,但注意力一直放在萧景容身上。
温玉只是把污血给抹去,腐肉也剜掉,但犹豫了一下,没有给萧景容清洗伤口,而是直接敷上了草药,又命人给被疼晕过去的男人换上了干净的衣物。
洗手时,他还特意拿走沈安言扔在一旁的沾满了鲜血的帕子。
小心翼翼闻了闻,除了血腥味,还有淡淡的药香。
果然……
温玉又看了一眼沈安言,正巧被沈安言抓了个正着。
他微微一笑,仍旧捂着鼻子,眉眼弯弯的模样瞧着特别讨人喜欢,但眼尾泛红,像是沾了女子的口脂,“温太医在瞧什么?”
温玉没敢说话,也没有多问,只是看向忠祥说道:“伤口处理好了,血没再流,毒……多半也清了。”
顿了顿,又道:“就让沈公子留下来照顾王爷吧。”
第407章 这是要彻底跟他摊牌了 (二)
换了旁人多半会表示不理解,但忠祥却瞬间领悟了温玉的意思,看向沈安言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惊喜,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是。”
沈安言也没反驳他们的决定,仍旧安静地坐在一旁,时不时瞄两眼萧景容。
但温玉要离开摄政王府时,沈安言还是跟了出去。
“温玉。”
“沈公子。”温玉转身看着他,倒也不诧异他忽然连名带姓地叫自已。
“我有事情要问你……”
沈安言刚走到温玉面前,温玉便朝着他行礼,随即率先开口说道:“我知道沈公子要问什么,但我是真的不知道。”
而后他又道:“我虽然与摄政王关系匪浅,但也没到什么都可以知道的地步,不会解双生蛊也并非是要替摄政王隐瞒些什么,而是我真不会。”
沈安言也不知道相信他没有,就这么静静看着他。
温玉直接举起三根手指头,严肃道:“我可以对天起誓!”
想了想,他就说道:“如若我说谎,连同萧景容一同算计你,就让我师父每天晚上都站在我床头吓我!”
沈安言:……
他说:“我只是想问你,双生蛊是否真的不能解开?”
见他问的是这个,温玉松了一口气,而后说道:“这世间,无论是剧毒还有蛊虫,都有解开的法子,只是我见识浅薄,医术不佳,与师妹研究了许久都没能找到解蛊之法。”
而后又严肃道:“你若真要寻解蛊之法,只怕得到西域去,解铃还须系铃人,蛊术本就不属于天下寻常之物,单靠那些流传的残页,怎么可能找到解蛊之法?”
“那去了西域,就一定能寻到解蛊之法吗?”
“这……”温玉犹豫了许久,“我自然也是不敢保证的,但这双生蛊我也研究了许久,觉得这蛊与寻常蛊虫应当还是不一样的,寻常的蛊虫,若有主人的指令便可解蛊,想要强制解蛊,拿到主人的一滴鲜血便可,可你身上的双生蛊存在已久,只怕它的主人早就化成白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