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趁机把沈安言的房间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萧景容的面色变得更加难看,拳头也捏得更紧。
但他并未说话。
忠祥只好继续道:“这几日,公子吃喝也正常,闲暇之余还会吃点点心,那些点心他也时常分发给院子里的下人,就算那些东西有问题,那伺候公子的下人和丫鬟也该一同跟着虚弱。”
他每日贴身伺候沈安言,若是沈安言身边真有什么能害人性命的东西,为什么他一点事情都没有?
本来他也怀疑是沈安言自已偷偷服毒。
可是他这几日虽然没试探出沈安言究竟什么打算,却能看得出,这人依旧想要活着,并且没有想要自尽的打算。
“王爷……”
忠祥还想说些什么,萧景容却已经起身走了出去。
他脚步匆忙,好似还带着怒气。
忠祥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便也只能急匆匆跟上去。
书房离至雅院不远,可这一路走去,萧景容却觉得格外漫长,他脑中甚至回想起了很多他曾忽略过的细节。
为什么沈安言身上的伤口莫名其妙全都消失不见,连在雍南王府留下的那些倒钩刺的伤口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明明御医曾说过,再厉害的祛疤膏药,也不可能完全把那些狰狞的伤疤完全去除掉,正如钉子扎进木头里,时间再久,也终归会留下痕迹……
御医也曾说过沈安言如今的身子亏空得很,他每日头疼难忍,备受煎熬,但沈安言就算曾经吃过些苦头,他还这么年轻,怎么可能身子就虚弱成这样?
可是来到至雅院后,萧景容盯着紧闭的房门,却怎么都迈不出脚步。
他不知道自已该怎么质问沈安言。
又该以怎样的身份去质问他。
忠祥就站在他身旁,虽不知他怎么了,却知道萧景容此刻情绪不对,便轻声道:“主上,公子如今在休息,不如晚些时候再来?”
萧景容没说话。
忠祥便知道他这是不打算离开,便改口道:“那奴才进去与公子说一声,他方才睡下没多久,怕是刚刚醒来,脾气会不好,冲撞了主上……”
可他刚要进去通报,萧景容便已经抬脚进去。
他推门的动作不大,似乎不打算惊醒沈安言。
毕竟,他也没想好自已该说些什么。
一时冲动来了这里,只是因为受到的刺激太大了,他想不了太多东西,只想着赶快见到人。
进了房内,绕过屏风,看到了落下了帐帘。
第224章 因为我恨你 (一)
帐帘有三道,全是薄纱制成,一般午间休息,最多只会放下两道。
萧景容并未怀疑些什么,只是看到那三道帐帘一同落下,有些担忧沈安言休息不好,就算是薄纱,围得这般严实,对身子也不好。
他小心翼翼掀开了帘帐,只想着看一眼沈安言。
却怎么都没想到……
沈安言背对着他,头发披散着,手里却攥着块帕子,上面隐约沾着血迹。
男人眸子睁圆,如同受了刺激一般,一把将沈安言从床上拽了起来。
沈安言刚咯了血,正虚弱着,此刻头晕脑胀,还耳鸣,根本没察觉到房间里进了人,也没想到萧景容会忽然把自已拽起来。
力度挺大的,但动作并不粗鲁的,似乎还挺照顾他的。
只是这事儿发生得太突然,沈安言被吓着了,他被这么一拽,整个人就被提了起来,然后披散着头发,目瞪口呆瞧着萧景容,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他身上的白色亵衣还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此刻凌乱得不行,但衣襟上还沾了点血迹,他面色惨白,虽然表情因为震惊而显得滑稽又可爱,但惨白的薄唇上沾着明显的血迹,那块手帕……也被他这么捏在手上。
明晃晃的罪证!
沈安言是懵了,萧景容也因为看清他咯血而愣住,可一旁的忠祥却很快回过神来,急忙喊道:“宣府医!快,派人去宫里把温太医请来!”
忠祥这一声,把沈安言和萧景容都给喊回神了。
沈安言下意识想解释几句,却不知道自已能解释什么。
他吐了血……也需要解释吗?
可萧景容却沉声道:“下去。”
沈安言抬头看着男人,却发现忠祥在怔愣一瞬后,默默垂眸退了出去。
心里顿时涌出一股不安的感觉。
沈安言心想着,难不成他真应该为自已吐血而好好解释一番?
“王爷……”
他刚一开口,萧景容便沉声问道:“解药在哪里?”
“什……”沈安言怔了下,才明白男人这回是什么意思,他第一反应就是无语,第二反应只能耐心解释,“王爷,我没服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