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言又坐下了,“我若任由他们羞辱,那这丢的便是摄政王府与齐王府的面子,我若报复却不敢声张,来日必定成为他们攻歼你家主上的理由,可我亲自把‘东西’送到严大人手中,那便是要警告,也是给他们一个面子。”
“这事儿,往小了说只是不敬摄政王与齐王,往大了说……那可是漠视皇室威严,对王爷都尚且如此,对皇上呢?”
忠祥怔了,“公子的意思是……”
沈安言说:“放心吧,你家主上不会有事的,有事的是太后与国舅。”
太后与国舅等人若是要替那几位大人出头,那便是纵容朝臣漠视皇权,便是欢迎所有人踩着自已的脸面与尊严,若背后妄议摄政王与齐王都能安然无恙,长此以往,还有谁会敬重皇室之人?
若无敬重与畏惧,这皇权……便也到头了。
但若太后与国舅不愿为严大人等人出头,那么便是寒了那几人的心,就算能有别的法子安抚他们,也会让严大人等人心中有了嫌隙与隔阂,往后……只怕也不会再真心实意替太后办事。
忠祥的确没想到这些。
但他不是傻子,即便有些事情思虑不周,却也知道沈安言这些理由站不住脚。
沈安言都能想到这些了,他难道想不到用更好的法子去处理吗?
况且,怎么说当时都是齐王大婚,就算沈安言知道齐王不会计较,可不代表齐王不要面子,这事儿有千百个理由,都不能掩盖沈安言是刻意不给齐王面子,刻意要惹恼萧景容。
最重要的是,方才说的那些,只能保证萧景容不会有事,但不代表沈安言没事,毕竟就算太后与国舅不会帮着严大人等人将这事儿扯到萧景容头上,严大人等人也一定不会放过沈安言。
萧景容可以不把他交出去,但如今整个都城的人都知道了他的“壮举”,只怕……这都城会更危险!
这与自已找死又有什么区别?
还不如是因为跟萧景容赌气,才做出这种事情!
“公子到底打算做些什么?”
“嗯?”沈安言一脸迷惑,“你这又是什么话?我方才不是解释清楚了吗?”
“公子觉得这些话,是能骗得了奴才,还是骗得了主上?”忠祥越想越生气,“公子真当奴才是重风,说什么便信什么吗?”
沈安言:“……你好像对重风的智商,很没有信心啊。”
“公子!”
忠祥再次靠近沈安言,压低声音道:“奴才说过,只要奴才与重风在一日,公子便绝对安然无恙!公子为何还要这般行事?!”
无论沈安言做什么,都绝对不是要去找死,否则沈安言完全可以拿根绳子半夜把自已吊在房梁上。
他一定在暗中筹谋着什么!
沈安言便叹气,“你啊,总是这么聪明……何苦呢?傻一些不好吗?你看人家重风就活得很快乐。”
“公子!”忠祥气恼又无奈地喊着,眼底里却全是担忧。
“诶……你便是喊我爸爸,我如今也无话可说,”他看着忠祥认真道,“我真没别的心思,就是那天心情特别烦躁,那几个人又故意凑到我跟前,我实在不爽,便伤了他们,真的!”
他举起三根手指头,“我可以对天发誓!”
忠祥就这么看着他,面无表情,等待着他接下来的发誓。
“我对天起誓,若是我方才有一句假话……”对着忠祥认真又严肃的眼神,沈安言顿了顿,也绷着脸,认真道,“……我萧景容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
明明之前还是艳阳天,没一会儿,这天便是阴云密布,闪电雷鸣。
哗啦啦的雨水像是不要钱一般往下落,整座都城,很快便笼罩在一片阴暗当中,电闪雷鸣间,狂风大作,在外边长廊上匆匆行走的宫人,都差点要被风吹飞。
萧景容就负手站在宫殿前,看着外面的狂风暴雨,呢喃道:“怎么好端端的,竟下起这般大雨?”
说完,他重重打了个喷嚏,随即,一道响雷轰然响起!
又与此同时,一道闪电把天空照得狰狞,也将宫殿照得十分明亮,像是直冲着这殿内来,将萧景容身后的几位朝臣与宫人们吓得发出惊呼声,个个都往后退了好多步。
再然后,又是轰隆——一声巨响!
萧景容便听到身后传来小声的议论声,“怎……怎么方才瞧着,那道雷……像是朝着摄政王劈来的?”
接着便有人轻声呵斥道:“胡说什么!殿下人中龙凤,又是天潢贵胄,造福我睿国百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又未做伤天害理之事,雷又怎么会劈他?”
可接着,又一道闪电朝着这边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