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摩拉克斯平平无奇的长枪相比,奥赛尔这魔神在这里,几乎把自己武装到了牙齿。
“你在害怕我。”摩拉克斯看着近在咫尺的兵刃,笑道,“奥赛尔,你在担心些什么?”
“你我力量相当,国度更是不分伯仲,那么……你是在担心你看到的未来吗?”
“瓦沙克的力量让你看到了什么?”
“是被我斩于海上,还是……被我镇压在海底呢?”
摩拉克斯一句句说着,奥赛尔的水刃就靠得越来越近,飞溅的水花几乎快要削到摩拉克斯露在神袍外随风飘扬的发丝时,奥赛尔停了下来。
满是血丝的深蓝色眼睛,混沌着看着摩拉克斯,“希望你的力量,也和你的话一样多!”
摩拉克斯说着,抬起右手,再伸出两指,在一阵金光之中,轻轻拨开奥赛尔的水刃,“这很显然,毕竟你已经在海里看了不少时日了不是吗?”
“只是奥赛尔,你真的很害怕我。”摩拉克斯说着,摊开光洁如新的手掌,“你看,你引以为傲的力量,连我的一丝血丝都划不开。”
摩拉克斯的眼睛是理智的,被那双非金非玉的眼神看到的时候,无论是谁,都会有被看透的错觉,奥赛尔也是如此,甚至连混沌的头脑都清醒了一瞬。
就在这一瞬,奥赛尔的水刃就被摩拉克斯捏在手里,压制在金光之中,滴落下无数细小的蓝色结晶。
摩拉克斯捏住水刃,手臂用力,拉向自己,“你在瓦沙克那里,到底看到了什么样的未来呢?”
奥赛尔手中的兵器条件反射得一松,又很快紧握,甚至顺着摩拉克斯的动作,向他刺去,“呵,喜欢,那就再来试试你心口如何!”
“我心如铁,你呢!”摩拉克斯说着,一手握住奥赛尔的水刃,一抽就将他从水柱中抽出来,接力一甩,看着他脱手而出的水刃在山峰上划出深深的裂痕,斩金断玉。
又一甩衣袍,侧身闪过奥赛尔不知从哪里调动水流变化出来的短匕首,还顺便朝着奥赛尔踹了一脚,虽然没什么伤害,也只是在两人交战之间,落下了几枚小小的结晶罢了。
“呵,摩拉克斯,我知道你们在等待什么……”奥赛尔重新回到自己的水柱之上,抬手把落在山上的兵刃收回,悬浮在手上,“可是你觉得,光是你在这里,我就会如你所愿,被你制约住吗?”
“摩拉克斯,你再厉害,你也只有一个人。”
“你的联盟再广大,仙人的数量也不算少……可是,和海洋相比呢……”
“和我海中的子民相比呢~”
奥赛尔惬意地张开双臂,将被雨帘和波澜彻底遮掩的东西全部呈现在摩拉克斯眼前。
奥赛尔的妻子跋掣正在海中旋舞,矫健有力的身体在海洋和天空两片“海洋”之中上下飞舞着,扭动着,跳出一曲愉神的祭祀之舞。青白相间的鳞片,纤细得如同云雾一般的长须,很容易让人想到海中的彩虹。
作为漩涡的余威,跋掣第一次作为漩涡的波澜出现,一层层的波浪从她飞舞的地方掀起,一层层叠加,变得越来越高。
刚开始也不过是小小的波澜,再后来有了渔船那么高,再往后,如同楼船,如同风帆,如同山峰,几乎要比天衡山上最高的山峰还要高松的浪头越过镇压着魔神的海中孤岛,排山倒海般袭来。
这几乎要和天空连接在一起的浪潮越是靠近,海中被裹挟着上浮的魔兽也就越多,等到它们真正靠近天衡山的时候,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魔兽的浪潮还是水的浪潮了。
摩拉克斯将一座座石脊投放进浪潮之中,金色的力量一闪而过,穿透天空的水幕,慢慢减少波浪的趋势,并且将这些被海浪捞起来的魔兽们也一并摧毁。
镌刻着符文的石脊穿透海浪,就会在空中凝滞,化作无数金色的灰尘,全部混合在滔天的巨浪之中,金色的粉尘相互连接,也将化作一张巨大的网,把这些近海的魔兽们一网打尽。
倘若归终也在这里,这样的操作会变得得心应手。
这大概也是奥赛尔看到过的诸多未来中的一个结局,只不过,是被奥赛尔专门筛选之后,最适合他自己的开局。
预言这东西,越是相信,那些既定的结局就越难挣脱。
这是瓦沙克早早就告知摩拉克斯的秘密,这也是当初,已经蒙骗过天理之后,瓦沙克还是陨落的真相——她早已在千百万种死亡的结局之中,选择了最舒服的一种,所以,也就不再考虑求生的结局。
滔天的水浪之中金光频闪,海中的巨鲸也顺着水流向上,在金色的海洋之中巡回,厮杀,将这些缠斗已久的敌人们一一拍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