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顺势换了不少化身,自己早就被甩下去了。
当然,这也是螭最后的嚣张阶段了,腐蚀的毒气和融进了瘴气的毒雨给摩拉克斯多多少少都带来了一些麻烦。
但理水来了,他带着一大团说不出颜色的水团从南边飞了过来。
水团所过之处,还在吸收着附近的毒素慢慢壮大,慢慢变成更了灰白视野之中也很难形容的颜色。
在移霄他们看来,这团五彩斑斓的绿实在是很令人满意。
“是时候了!”花三宝眼看着摩拉克斯静立在空中,神袍无风自动,雨帘辟易,轻描淡写但又霸气十足的抬起手,五指张开,向下按掌的时候——
立马将化身都化作尖针,狠狠地从逆鳞的边缘扎进去,给这条螭来一点或许有用或许没用的攻击。
冰元素在这片黑色的鳞片上炸开一圈冰花,蓝色的龟裂从四周慢慢向内蔓延,就像是结上了冰花一般。
螭吃痛得张开了大嘴嘶吼,正巧,大家都等的,就是它这一下。
理水先是带着一团五彩的绿水塞进长大的嘴里,光是接触,螭口中猩红的血肉就立马发黑、腐朽,理水接着朝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移霄挥了挥手,挪了个位置。
花三宝眼看着移霄从袖子上摘了个袖袋,塞进了这团绿水里,还翻身一跃,落在了螭的脑袋上,化作神鹿四只蹄子在螭的嘴上跳了跳,帮它合拢。
跳完之后,还朝着花三宝的化身甩了甩闪亮的鹿角,露出了个和初见时一样满是意气的眼神,‘走~’
花三宝当即化作团雀,落在鹿角上,跟着移霄离开。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石火之间,螭的怒吼就先被绿水堵了回去,还被移霄不知道塞了些什么,被迫合上了嘴。
等移霄在空中三两跃离开的时候,摩拉克斯刚才那云淡风轻的攻击,这才从云层之中露出头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场大雨好像暂缓了雨势。
这片望都望不到边的乌云之中,好像出现了一些光点——那不是雨晴,而是摩拉克斯金色的岩枪。
花三宝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岩枪,巨大的,每一个都像是山峰一样的岩枪从漆黑的云层之中探出来。
金色的枪尖慢慢推开厚实的云层,光芒就从薄弱的云层后探出来,好似晴日的天光一样。
随后,这些像是太阳一样耀眼但没有什么温度的长枪,彻底从云层之中露出来,直指山中痛苦翻滚的螭,如同陨星,如同晨光,如同这天上的雷霆,如同……如同这下了许久的大雨。
皮糙肉厚如螭,也抵挡不住岩枪的洗礼,更何况,这场枪雨本就是为它而来,枪上还有专来审判它的符文,哪怕只是擦过,也会在螭的罪恶之上蔓延,最后,将它束缚在山上。
移霄就带着花三宝在一边看着,“帝君这枪雨,每次看,每次都觉得好看。”
“你喜欢的根本就不是枪雨。”花三宝团子在枝丫一样的鹿角上跳了跳,“依我看,你喜欢的是审判。”
“善者得偿,恶者伏诛。”理水也化作神鹤和移霄停在同一片云上,专注地看着这些枪雨冲破瘴气,把这些毒气和毒螭一同镇压,看着这螭在山中打滚,血肉支离,最后在无声的嘶吼之中,慢慢被镇压,等待着审判之后的处决。
在螭安静下来的时候,山林之中却有了别的声响。
花三宝好奇地看过去,低头顺便啄了啄自己翅膀内的羽毛,歪头看去。
好像是山林里的人们在欢呼,在呐喊,在张牙舞爪——欢呼着奔走相告,随后跟随在之前摸进去的夜叉们身边,兴高采烈地走到这条只有出气,没了进气的螭身边凑热闹。
原本花三宝还在为这些人们担忧,但是看到他们一个个高兴地,对着螭又摸又打,要不是夜叉拦着,还要揪点鳞片的样子,花三宝突然就轻松了。
看着他们的样子,应该生活也还过得去吧。
花三宝想起那些带着山货来了,又走的人们,样貌早就记不清了,只能记得他们脸上的表情,一共有两种——喜悦和激动。
就连他们破旧的背篓里,都好似装着阳光。
花三宝振翅一飞,离开移霄的角之后,就化作了头顶有着琉璃一样羽毛的鸽子朝着山下飞去,她想看看什么样的地方,才能养出这么乐观的人们。
可真的靠近之后,花三宝只觉得心酸。
这是还不如青虚埔外围聚落的小村落,这里的房屋基本是木质,庚寅如此,哪怕这些人们已经龟缩在了山顶,这些房屋还是有很多都被瘴气侵蚀,变得坑坑洼洼,还染上了漆黑的颜色。
要只有螭就好了,这些脆弱的门板上,还有许多其他魔物的爪印——粗略一看,豺狼虎豹,山中常见的魔兽,在此处都能找得到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