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海总是能在一段游历之后, 拿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法宝。
有的是天然形成的法宝, 各有各的奇妙作用。
有的就是和其他人交换或者定制的法宝,用处千奇百怪, 并非所有的都很有用, 但总归是很有意思。
花三宝也贡献了一部分,毕竟无论是幻境,还是勘破幻境的法宝,都算得上是好用。
“真是不想那天到来啊……”又是一次聚会,鸣海轻轻地叹了口气, “我最近都有些焦虑了,连鉴赏法宝,都有些提不起兴趣。”
“很正常啊。”移霄拍拍鸣海的肩膀, “别说你这样生性不喜欢争斗的仙人了, 就连山阳他们, 这些经常刚出去镇妖的仙人,也觉得很不舒服。”
“可以预见的战争,就像是一团乌云。”移霄说着, 给鸣海倒了一杯酒, “我们可以看得见它, 可以吹风来把云吹散一些, 但这场雨总会来落下的。”
“我们要做的,就是趁这场雨落下之前,积攒够可以度过雨季的一切。”鸣海嘴角扯出一丝笑意,拿着杯子和移霄碰了碰,“与诸君共勉。”
移霄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是啊,要有可以度过这场雨季的一切啊。”
说完,移霄站了起来,朝着坐在石台边上看云发呆的花三宝走去,“三宝。”
“嗯?”花三宝头也不回得应承着,“怎么了?”
“怎么你身上一点焦虑都看不出来呀。”移霄在花三宝身边坐下,屈着一条腿,胳膊撑在膝盖上,侧头看着花三宝。
说实在说的,花三宝这相貌实在是唬人。
头发是浅蓝色的,浑身是冷白的,眼睛是琥珀金的,连唇色,都是淡淡的。
只要不说话,愣是天衡山倒在眼前,花三宝好像也会是一副平静的样子。
像是胸有成竹,像是智珠在握。
这会儿她平静得看过来,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正倒影着自己的身影,但这影子落在云海里,好似也没有什么分别。
“我焦虑了呀,”花三宝眨眨眼睛,好似搅动了一潭池水,“最近都不怎么出去晒太阳了,可不就是焦虑了吗。”
“这也算?就没有别的担心什么的?”移霄问道,“你只是不出去晒太阳了,可聚会、美食、玩乐你可一点都没落下呀,甚至还有功夫去给小孩子们变戏法。”
“就是因为这个,才要赶紧把能做的事情都做一遍呀。”花三宝轻轻地笑了笑,“魔神之间的战争,我从来到这里之前,就已经开始等待了。”
“也说不准到底等待了多久,等到天衡山立起,等到熟悉的人都老去,等到有了你们这些新朋友……等到我们的归离原变成了现在这么好的样子。”
“我不知道我们还要等待多久,但是和我们漫长的一生相比,这些等待的时间总是远远不够。”
“每一年,看戏法的小朋友都是不一样的。”花三宝想了想,“既然我还有空,我总不能让以前孩子经历过的,在新孩子的童年里缺失吧。”
“那多不好。”花三宝摇了摇头,继续看着翻覆的云海,“我可不能,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能让他们比大孩子们少点东西。”
“我们老是说,马克修斯是最亲近人的魔神。我看……你也不差。”移霄看着花三宝的侧脸,笑了一声,“虽然你总是说着什么不喜欢的话,但是……你看,还是很喜欢的嘛。”
“大概吧。”花三宝点了点头,“也许我是很喜欢人类的,就是和瓦沙克、归终、摩拉克斯他们不太一样。”
“诶,对了,怎么今天没见到摩拉克斯和归终啊?”移霄有些好奇,“归离原里也没见他们俩呀?”
“哦,留云邀请他们俩去奥藏山商量事情去了。”花三宝想了想,说道,“好像是有了什么新的机关吧,我也不清楚。”
而在奥藏山的山门外,留云正扬着下巴给归终和摩拉克斯介绍自己的新改动:
在一棵茂盛的却砂树下,留云在那里摆上了一张圆圆的石桌,三个圆圆的石凳。
这一套待客的桌凳,就挨着山顶的天池,只要稍微一偏头,就能看得到这里茂盛的荷塘、惬意的游鱼、亭亭的仙鹤,再加上山外的云海,可以说是风景怡人。
“这是专门为我们准备的?!”归终走到桌子面前,一眼就看到了在杯碟之下的文字,“此处居留云?”
“嗯,那当然,这里可是本仙的居所。”留云扬着下巴,但是唇边扬起一丝笑意,“再好好找找看。”
“好哦。”归终拉着摩拉克斯一起在圆桌上看着,再挪开摆在凳前的菜肴,这枚琉璃盏下,正写着:“此处坐归终。”
“我就知道留云肯定给我留了专门的位置!”归终心满意苏得坐在自己凳子上,仰起小脸问道,“那还有一个座位呢,那个座位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