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姜冕松了口气,孩子没了就没了吧,只要月儿没事就好。
不一会儿,沈遇也从里面出来了,他神情疲惫,眼下乌青。
姜冕对他没什么好脸色,冷声问:“你对月儿做了什么?她方才走时还好好的。”
沈遇看了一眼姜冕,并不回话。
贺恂装若无意的敲了一下桌子:“你们可是发生口角了?”
“不曾……发生口角,”沈遇顿了一下,看向姜冕的眼神有些戒备,“不知道姜公子跟公主说了什么?竟然刺激到了公主。”
姜冕没想到沈遇此人如此厚颜无耻,他道:“沈将军惯会泼脏水,你的事情月儿跟本宫说了不少,我看你们根本就不合适。”
沈遇咬牙:“姜公子,我与公主合不合适还轮不到你说话吧?再说,当年不正是你把公主送到我身边的吗?”
姜冕尚不知沈遇还有此等伶牙俐齿的时候,他不想和这无耻之徒多缠,索性站起身来去看看姜映月。
姜映月静静地睡在一团锦被中,她小脸儿苍白,颇为惹人怜爱。
姜冕轻抚着姜映月的脸颊,沈遇方才说的话在他心头萦绕不休。
沈遇说得对,若是没有他这个没用的哥哥,姜映月也不必受这么多苦。
她是先皇最喜爱的小女儿,大可选一个老实爱她的勋贵做驸马。
姜映月似是感受到了哥哥的伤心,她眼睫微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姜冕惊喜道:“月儿,你醒了?”
姜映月喉头干涩,她抓住姜冕的手指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哥哥,我想同他和离。”
姜冕一怔,原来妹妹的婚姻已经到了如此不可挽回的境地了吗。
“月儿,他是不是欺负你了?”姜冕紧张的问。
姜映月摇头:“哥哥,他对我很好,我只是……不爱他了。”
她继续说:“我听你说了许多,才恍然你是因为还爱着贺恂才甘心继续留在这里的,可我已经不爱他了,我不能就这样蹉跎我这一生。”
姜冕握着她的手,坚定点头:“你说的好,我们月儿长大了。”
贺恂是在沈遇口中听到有关和离这件事情的。
沈遇眉头紧锁,分析道:“我是先皇指给公主的驸马,只要陛下你不同意,我们是不能和离的。”
贺恂淡淡点头:“这还不容易。”
沈遇似是松了一口气,但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开。
“贺恂,”姜冕此时正从卧房里出来,他侧着身叫贺恂,“走吧。”
贺恂顿觉幸福来得太突然,他屁颠屁颠地跑上去,全然忘了沈遇还在原地苦恼着。
沈遇见他那怂样,心又凉了半截,要是姜冕也支持和离的话,那他还能和公主继续下去吗。
贺恂颠颠儿地到了姜冕面前,讨好的问:“月儿没事了吧?”
姜冕没搭理他:“走吧,回去。”
贺恂愣了一下:“回哪去?”
“东宫。”姜冕不耐烦地扔下一句话,率先走了出去。
贺恂的心立即热络起来,他追了上去,笑得很开心。
姜冕蹭着皇帝的马车到了东宫,他看着门口的守卫,问:“这些人还不撤了?”
贺恂愣了一下,连忙道:“马上就撤了。”
姜冕点头,又说:“我明天要去永乐王府。”
贺恂点头:“好,要不要我替你备些什么礼物?”
姜冕用不着他献殷勤,他说:“月儿说要和离。”
贺恂抿唇,没有立即给出答复。
他和姜冕的关系刚刚换和一些,按理说他不该拒绝,可是沈遇也是他的左膀右臂,他也不能对沈遇的诉求置之不理。
姜冕看透了他的心思,幸好和离此事急不得,需等到姜映月身体好些了再徐徐图之。
贺恂见他不说话,问:“今天吓着你了吧?”
姜冕靠着椅背,定定的望着他。
贺恂神色谦卑虔诚,他想伸手去摸摸姜冕的脸,却被后者挡住了。
姜冕眯眼:“你又没睡好吗?折子是改不完的,如今也算的上是清平盛世,你何苦这么拼命”
贺恂对于老婆的关心十分开心,他抿唇:“我做一个好帝王,你才会开心吧?”
姜冕挑眉:“你要是英年早逝,我恐怕不会开心。”
贺恂笑得眉眼弯弯:“阿冕,你心疼我了?”
姜冕站起身,向床榻边走去,“我要休息了,你也回去吧。”
贺恂却好似没听见一般,他跟着姜冕走进了卧房,在床铺旁边不远不近的站着。
姜冕也好像没看见他一般,照常脱去外衣,上床缩进被子里。
贺恂后头滚动,他行至床前,跪在姜冕旁边,眼神渴望。
姜冕却有意逗弄他,“你要非在这里就睡旁边的软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