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冕觉得他这一眼怪怪的:“总不能一整日都呆在房间里温书。”
贺恂似乎靠近了他一些:“为何不可,殿下有几日没读书了?”
姜冕想反驳他,却闻到了贺恂身上若有若无的清香。
贺恂这人不爱熏香,更不喜欢佩戴浓香香囊,这还是姜冕第一次留意到他身上的香味。
想到这里,姜冕不由得觉得自己有些变态,耳尖也倏然变红了。
贺恂装作有没看见他的变化,道:“太子殿下是不想和臣呆一整天吧?”
若是平时听到这话,姜冕必定会冷嘲热讽后再给出一个肯定答案。
可今日不知怎么的,他竟然在贺恂的语气中听出了几分撒娇意味。
不对劲,现在的情况很不对劲!
太子殿下心中警铃大作,他和贺恂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微妙了。
姜冕猛然起身,冷声道:“贺恂,你未免有些太得意了吧?”
贺恂神色微变,站起身来跪在一旁,低下了头不知在想什么。
姜冕望着贺恂的发顶微微出神,这种剑拔弩张的氛围似乎才是他们之间应有的。
“贺伴读,前几日见你病了,所以才对你有几分好颜色,可你别忘了,本宫是太子,你不过是本宫的伴读罢了。”
说完这句话,姜冕拂袖离去,只留下贺恂一人跪在空荡荡的书房里。
贺恂望着门口缓缓站起了神,很快便掩盖住了眼底的悲伤。
看来太子殿下是决意要忘却那一晚的事情啊。
姜冕步履生风,逃也似的出了东宫。
他的心跳的杂乱无章,再回过神时已经到了校场。
秦旌见太子突然到访喜出望外。
他迎了上去:“殿下今日怎么没让人通告一声便来了……”
姜冕径直略过了秦旌,独自找了一匹好马便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秦旌在后面望着太子殿下一骑绝尘的背影,心里的滋味说不出来的难受。
风声猎猎在姜冕耳边作响,眼前的景色也快速移动变换。
太子殿下挥舞着马鞭,却依旧没有感到一丝畅快。
他和贺恂之间的关系不应该是这样的。
贺恂现在如此放肆,不过是因为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
想到这里,姜冕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他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只要……只要让他们的相处方式回到以前就可以了。
只要当做那一晚的事情没发生就可以了!
太子殿下似乎有了写茅塞顿开的爽快,他放开缰绳,展臂迎风,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秦旌再见到姜冕时发现后者又变回了自己原先熟知的那位太子殿下。
姜冕随手把马鞭递给秦旌,很平静的说:“秋狝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秦旌虽对方才姜冕反常的行为好奇,却也不敢问,只是说:“殿下放心便是,围场那边末将已经打点好了。”
姜冕颔首,漫不经心地望向远方:“本宫交代你的事情也已经办妥了吧。”
秦旌不自觉地看着太子殿下那张绝美的脸:“已经办妥了。”
姜冕收回目光,望向秦旌,勾出一个摄人心魂的笑容。
他拍了拍秦旌的肩膀,道:“多谢。”
秦旌耳朵倏然红了,待他回过神时,姜冕已经走远了。
姜冕回去的路上都在盘算如何跟贺恂说清这件事。
可当他听到贺恂还跪在书房时,不有有些忐忑。
贺恂在书房跪了一下午,两条腿都快没知觉了。
当他看见姜冕推门进来时,心里竟然升起了许多委屈的情绪。
姜冕眼神复杂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贺恂。
贺恂也抬眼看他。
烛火跳动噼啪作响,屋子里光影昏暗,两人的影子也静默的对峙。
最终还是姜冕先开口说话:“起来吧,本宫没让你跪那么久。”
贺恂撑着桌角站起了神,他目光盈盈望向姜冕,竟然有几分可怜。
太子殿下不自然的别过头去不去看伴读的眼睛。
贺恂见状,立即踉跄上前几步,道:“殿下是心疼臣了。”
姜冕眸色深了几分,他缓缓抬头,似笑非笑:“贺恂,本宫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让你误会了吗?”
贺恂面色一滞:“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姜冕冷淡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坐到书桌后,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腰间的玉钏。
“那一晚的事情是个意外,你也受了罚,本宫也不想再追究了。”
贺恂万没有想到姜冕会以这种方式提起那一晚的事情来,他额上青筋暴起,却没有说话。
姜冕没去看他,接着说:“那件事就当没发生过,你……可懂得?”
贺恂深吸了一口气,他本想质问姜冕,想了想却又作罢,最终也只是僵硬的应下,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