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拿起手机,同样冷冷地回了三个字:「走着瞧」
发送完毕,他伏在枕头上紧闭双眼,从太阳穴到脚底板就没有一处不难受的。另外,估计是因为炎症未消,他身体温度也渐渐又升起来,脸颊潮红烫手。
没躺多久他爬起来打了个电话。
“喂老板,咳咳……不好意思老板,我可能还要多请一天假。嗯,对,换季感冒。”
周礼为这人还算是仗义,平时也不会压榨员工,病了该给假给假,所以一口答允了。不过这边刚一挂断,周礼为紧接着又接到一个电话,居然是谭承。
他以为套近乎的机会又来了:“喂谭老弟啊,有什么——”
没等说完就被阴沉的嗓音打断:“知不知道李识宜的住处。”
他一愣:“知道啊,这哪能不知道,公司电脑里都登着记。”
“发我。”
“现在?”
谭承冷冷抛出四个字:“越快越好。”
“行行,没问题,我现在就回趟店里。”
这尊大佛哪是周礼为惹得起的,他连原因都没问,撂下电话就去开车了。
刚才从医院出来,谭承扭脸就回了公司,准确的说是回了市中心。
当时早就过了打卡时间,看见自己老板突然杀气腾腾出现,助理小徐着实是挺意外。不过小徐可是全公司心思第一活络之人,要不然也不会被谭董事长特意安插在太子身边当眼线。
她忙不迭地拉好百叶窗、调好空调,进进出出了两趟,谭承一直在打电话,脸色那叫一个难看。
难道公司业务不顺利?
不像啊,听说最近市场情况不错,年终奖搞不好还要翻倍。
一边察言观色,小徐一边把现磨咖啡端过去。眼一撇,她发现某处小细节,灵机一动提议道:“谭总,看您西服有点皱,需不需要我给您熨熨?”
谭承抬起眼看向她,目光多了层审视。小徐心里一哆嗦,暗道祖宗你可别多想,我单纯就是讨好你而已。况且您衣服皱得跟梅干菜一样,换谁谁都看不过去。
“是么。”
“……有点儿。”你瞎啊。
谭承拎起外套扔向她,她赶紧接住,就差来句奴才告退。
“等等。”
她猛地一刹:“啊?”
“你去,帮我买点儿补品。”谭承从钱夹里掏出一张信用卡,没密码没上限的那种。
“什么补品?”小徐硬着头皮追问。
“都行,你看着买。”
大哥,好歹告诉我要补哪儿啊。
“那个……谭总,现在世面上的补品类型特别多,贵的实惠的都有,功效也各不相同,您是想送人还是自用?送人我可以代为挑选,自用的话,可以告诉我一个大致的需求。”
那意思就是请给卑职一个明示。
谭承掀起眼皮:“买给受过外伤的。”
“喔喔,那就是要补气血的,懂了懂了,那我帮您买点人参和阿胶。”
谭承不冷不热地嗯了声:“顺便替我买只表。”
什么?
小徐倒吸凉气。表这东西动辄上万,以这位祖宗的脾气,万一要是买回来他不满意,自己岂不是一个月白干?
但她估计得还是太便宜了。
没等她拒绝的话说出口,谭承就取下腕上的百达翡丽:“比着我这只买,要一模一样的,表盘要小一号。”
昨晚李识宜的手腕格外细,仿佛稍微一折就会折断似的,用力压住还会喊疼。谭承想起来心泛痒,鼻腔却冷哼一声。
小徐还以为他在鄙视自己,赶紧双手托举着将样版拿走,冲到楼下商场光速烧钱。
很快周礼为也有信儿了。看着手机上那行精确到门牌号的地址,谭承挑了挑眉,拿齐东西驱车前往。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带这些劳什子有什么用,他最不屑的就是这一套,也压根儿没想过自己会为谁放低姿态。但他一想起昨晚李识宜睡在自己怀里,遍体鳞伤的憔悴样,那种保护家小的情绪就膨大到无以复加,恨不得再把对方搂怀里揉一揉,啃啃脖子亲亲手腕,拿牙齿磨一磨腕子上那道伤疤。
很快李识宜就被砸门声给砸醒。
撑着身体走到玄关,他哑声问:“谁啊。”
“快递。”
“放门口吧。”
应该是炀炀买的日用品。
门上没猫眼,李识宜又发着烧,警惕性不如平时高。大概等了半分钟,他打开门,忽然一具高大的身影扑了进来,带着外面的丝丝寒意。
没等看清对方的脸李识宜就被推到鞋柜边,腰肢在柜角上撞得生疼。
“你——”
谭承头也不回地带上门,瞳仁漆黑而又危险地盯着他。李识宜错愕地仰着脸,身体被迫向后弯折,两秒钟的空白后陡然开始剧烈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