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何出此言,臣妄言一句,只说夫妻和顺,贵妃娘娘与您伉俪情深,京城之中人人称道,视为榜样。”
“还有母子天伦,微臣近日看各地上交的文书和进言,正发现一事,先荣烈王妃之守陵卫有偷跑之事发生,正欲上奏陛下呢。”
矫情个屁。
你把皇后当妻子了吗?
还有,你亲妈虽然死的早,可这个人又不是不存在了
多想想怎么给死去的亲妈长长面子吧。
守陵卫为什么跑,还不是待遇不佳!
天子先听到贵妃那里,已经觉得许玥和他心有灵犀了,等处置皇后和勋贵一党后就为贵妃正名。
等到荣烈王妃……他沉默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天子被过继其实很早,大概五岁,常年处于被退货,又回来,循环往复。
这样的折腾,导致一个结果——他和生母根本不亲,荣烈王妃有其他孩子,对天子的遭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少有亲近。
“京中少有人在朕面前提起荣烈王妃了。”
天子只说了这么一句。
神情复杂难言。
第二局棋结束的更早,许玥带着一封追封她母亲吴氏为三品淑人的旨意出宫,笑着摇了摇头。
翌日。
天子以荣烈王妃守陵卫之事发挥,褒奖了提起此事的许玥,打开了个口子,自然有聪明人顺着杆子往上爬。
兼任礼部尚书的程阁老洋洋洒洒一通引经据典,最后得出结论:
荣烈王妃要加封。
朝中众臣,大多听闻了先帝留下的的“遗旨”,对这段时间差点让江山动乱的始作俑者,心里不是不讨厌的。
于是也没了心理负担,纷纷附和。
天子欣然从之。
荣烈王妃追封章诚献太后。
由此,石太妃自知大势已去,悄无声息的安静了下来,大病在床。
皇后和勋贵一派,也终于到了最后清算定罪的时候。
第309章 论罪,锦上添花,提醒
皇后及其党羽所犯大罪,虽然已经公之于众,但到底要如何处置他们,朝上大臣们的意见却不统一。
第一,因为事涉宫闺,皇后又是一国之母,要不要公之于众?
若是轻易放过,无人同意。
却要考虑到一点,皇室名声特别是陛下的名声,身为国母混淆皇室血脉、下毒手谋害当今天子——百姓听闻,唾弃皇后的同时,天子也少不了被议论。
夫妻,夫妻,从来都是放在一起的。
皇后品德低下,那这个天子在百姓的心里的神圣性也要大打折扣了。
以崔首辅为首的一干人认为,最好降低影响,给皇后一条白绫,悄无声息的了结她的性命就是。
不上尊号,不入皇陵。
当代史家笔墨用春秋笔法褒贬其人生前所为,后人有心者也可意会。
这样老成持重的建议,附议者不少。
有支持的,自然有唱反调的。
程阁老扛起大旗冲锋在前,字字句句都说在了天子的心里:
“万万不可,皇后之罪罄竹难书,若不公之于众,难道让罪人还顶着陛下元后的名头存于世人心中?”
“臣替陛下委屈啊!”
老泪纵横的程阁老抹了把眼泪,又换了一个说法,正色道:
“何况若不定皇后之罪,那其余罪人身上的罪名该如何站住脚,难道也要放这些人一马不成,国朝律法在前、皇家威严在后,没有这样的道理。”
是啊,皇后低调处理了。
那皇后母家呢?
野心勃勃,和皇后共谋以图保全自家荣华富贵的勋贵一派呢。
都要因此轻饶吗?
众人已然有些动容。
天子揉了一下太阳穴,故作苦恼,然后点了自家爱卿的名:
“许爱卿可有话说?”
“那日你从头至尾都看在眼里,对此事知之甚深。”说着又笑了起来:
“且朕若不是赖你援手,如今也不能坐在这里说话了,早就见到先祖们了。”
许玥原本以为自己没戏份杀青了,正围观其他角色上场自己看戏,忽然被大boss点了名,心下暗叹:
果然,还是逃不过当工具人的命运。
听听吧,皇帝都说了自己九死一生,差点噶了,他的态度近乎明示了。
谁还敢说要对皇后低调处理?
他姜氏天子,第一个不答应!
因品阶在这里不高,许玥站的地方比较靠后,此时从侧边跨出一步,拱手而礼。
她还未说话,却已经感受到了身上的重重目光,心知这次看似表面在争对皇后的处置,实则矛头在勋贵们身上——
烂船也有三分钉。
这次掉坑里的勋贵们,虽然除了爵位大多没什么实在力量了,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有人试探着捞他们,实在是不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