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朔在她上马时扶了一把,她轻身灵巧,动作虽然不算利落,但也有几分娴熟。
她坐在马上,白皙骨感的脖颈仰起,像只温顺的白天鹅。
程朔语调懒散轻快:“坐稳了,我牵着路易先带你转几圈。”
鹿雨从马上看他:“行,牵马人。”
程朔拉着马缰,拍了下马腹,路易得到指令,马蹄轻踏,迈着小方步走起来。
坐在马上很稳,况他还拉着缰绳,鹿雨没觉得害怕,整个人很放松。
整片草地很大,白而轻的蒲公英随风而飘,程朔迎着晨风沿着树荫走。
他看着远处的天空,说:“从马上看风景是不是与众不同?”
鹿雨从上面看他,懒洋洋的开口:“感觉很特别,怪不得你每天很早出门,原来在马场骑马。”
程朔解释:“也不是每天都来,但只要有空会来转一圈。”
鹿雨又问:“怎么没看见峨眉生的小马。”
程朔指了指马场的房子:“怕生病,还关着。”
鹿雨下巴颌儿尖尖,点了下:“那倒是,马也只能生一个,宝贵呢。”
她一本正经的说着宝贵呢三个字十分滑稽,很有本地人说话的架势,也不知道从哪学来的。
鹿雨跟着保护协会去非洲草原看过斑马生崽,过程跟人一样也会难产,但马生下来比人厉害,生下不久就能站立和行走。
她好奇问:“峨眉生的是小公马还是小母马?”
“公马。”说起这个程朔神采飞扬:“路易和峨眉的基因很好,千乘成年后大概是匹好的骏马。”
“千乘,好听。”鹿雨夸他:“你还挺会取名字的。”
程朔抬头笑了笑,就听到她又问了一个难解的问题。
“你怎么没给院子里的鱼取名字?”
鱼池里的鱼好分的能分出来,难分的可都长一模一样。
程朔心里有些好笑,没有立即回这个滑稽的问题,对着鹿雨看了半天,道:“鱼先不取了,我先给你取一个吧。”
鹿雨抬头看她,就听见他嘴中温柔的说出三个字:“小雨点。”
小时候,母亲叫她雨点,长大她反而还更小了,变小雨点了。
鹿雨勾起嘴角一笑:“那我应该叫你什么,朔哥……哥?”
她的声音放的又轻又软,像情人间的呢喃,缠绵悱恻。
程朔磨了下牙,被她这声朔哥哥叫得头皮一麻。
第41章
马场露天阳台上, 有用碎玻璃制成的风铃,风一吹,玻璃敲打听着清清脆脆。
藤扬头顶上插了根草, 手扶在栏杆的柱子上, 啃着苹果对周铃说:“这两人是不是故意的, 跑到这儿来秀恩爱?”
他刚喂完小马出来透透风,哪知道一出来就看到远处草地上两个人你侬我侬, 金花坐在马上, 程朔那小子跟痴男一样, 真能花前月下。
周铃抱着兔子喂草,笑嘻嘻听着。
藤扬看着周铃说:“你说, 这两人是不是处对象呢?这样肯定在处对象了吧,不处对象, 干嘛一大早牵马出来玩。”
“虽然现在马场紧要关头是有点不务正业,但终身大事还是要紧的。”藤扬啃着苹果芯子, 嘟嘟嚷嚷:“你看朔子的眼睛,恨不得长到鹿雨身上去, 可这两人怎么不亲哇?”
周铃把喂饱的兔子放下,吐槽说:“藤扬哥, 你嘴好碎哦,别人处对象怎么可以偷看撒。”
“我不偷看我是正大光明看哩。”藤扬说完,又道:“你快来看,学学经验。”
周铃摇头:“处对象一点不好玩。”
“哎呀,你年纪轻轻懂什么, 等你再过两年你阿爸再怎么留你也要把你嫁出去。”
周铃托腮说:“嫁出去就嫁出去呗, 打我了我就跑回来。”
“什么跑回来,你要打回去, 男人就是欺软怕硬的。”藤扬把果芯扔掉,兔子跑过去啃了两下。
周铃想了想:“打不过,我只会抓头发。”
“那下次有人欺负你了告诉藤扬哥,我帮你揍他。”
“好撒,那就这么说定了。”
两个人兄妹情深的说完,藤扬回头一看,发现风中骑马的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好嘛,人都不见哩。
古城的早市升起了一天的烟火,桥头上摊摊堆堆,行人快走而拥。
鹿雨和程朔并肩而行,穿梭在勤劳的赶路人中,在清晨时分,走进了一家米线店。
豆花米线的招牌图片摆在门口,因久经岁月,招牌图上的色都掉了,但依旧阻挡不了上门探店的人和老熟客。
云南的米线店一向不缺生意,不管早上再早,晚上多迟,生意经久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