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师把老花镜摘下，放到一边，声音柔柔像还在大学里教学一样:“人和画之间有一种心灵感应，可以通过色彩体察心境，你这些画鲜艳色彩，画面饱满，看来在云南玩的不错。”
鹿雨冷不丁听到这个问题迟钝了一下，点了点鼻子缓缓道:“是……还不错。”
“还不错就是开心了，路上有什么故事跟老师讲讲……”
鹿雨也不藏私，便找了几个有趣的事讲给她听，从泸沽湖到古寨，又从白沙说到马场，说到这，她刚好就把另一件事提了提，找墙绘大师。
沈老师问鹿雨:“你手上朋友挺多，没有一个专攻墙绘的？”
鹿雨接话说:“那些人都喜欢做富二代生意，大概率看不上去乡野地方实践。”
“画是画，金钱是金钱，怎么好挂勾上。”沈老师一本正经说完，想了想:“那家有预算吗？”
“预算不大，两万吧，染料什么我能提供。”鹿雨大致估算了下钱，觉得两万不含辅料应该够了。
“两万你请个普通画墙绘的师傅是够了，要是请个大师可不能够，人家标准是按平方收费的。”
鹿雨懒洋洋的说:“别人找是不够，老师您找一定够，你面儿比较大。”
沈老师哧一声，一副奈你不得的表情:“原来是打我的主意，你这小丫头难得拜托我点事，行，我帮你找找。”
……
鹿雨从沈老师家出来，开车去找简悦。上海的路并不好开，又堵又凶，需打起十万分注意力。
她把车停到露天停车场，拎包下车，走进约好的私人咖啡厅。
“宝贝，这这这。”简悦坐在单人沙发上，穿着一身简洁的白色西装，晃动着手上的手表，招呼鹿雨。
鹿雨看到她，走过去。
简悦往她身后看看，见空无一人，忍不住问道:“你那个身材暴好，荷尔蒙十足的房东呢？”
两个人彼此对视了一眼，鹿雨淡淡的情绪没稳住，听着简悦夸张的形容笑了笑。
她点了杯拿铁坐下来，两条腿翘起，难得的放松自在。
简悦看她一副镇定自若，像一个熟练的老手的样子，心里越发好奇。
“我明天晚上组个局给你接风，叫上你好房东一起来。”
鹿雨眉头微微皱起:“乱糟糟的局我不去。”
简悦笑了笑，老谋深算:“就叫几个朋友，你都认识的。”
说完，即刻拿着手机联系朋友:“那就这么说好了，明天晚上组个局，到时候地址发你。”
鹿雨没在说什么，淡淡点了点头。
两个人喝完咖啡，去附近的大厦逛了逛，鹿雨像一个游走在上海云南的特产贩卖者，买来送人。
她挑了几款杯子，端在手上看细节。
简悦一瞥，好奇问:“你什么时候喜欢这么幼稚的款式。”
鹿雨说:“送人。”
“送你云南的小伙伴？”
鹿雨点点头。
简悦也挑着杯子，慢悠悠道:“看你这么热情，我都好奇你在那过得是什么日子，接触的都是些什么人了。”
这问题，鹿雨即兴发挥:“闲云野鹤，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啧啧，神仙日子啊！你那好房东好得过分了吧，饭也给你做，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哪路神仙，这么上道。”
鹿雨挑着杯子，边走边逛:“两只眼睛两条腿的人，你也能这么好奇？”
“我对他好奇还不是因为你，晓得伐。”简悦说着上海方言。
鹿雨认真听了会儿，问:“为何？”
“宝贝，从你坐我面前开始，我可一直观察着你，发觉你说不出哪里有变化，但就是觉得你哪里不一样了。”
“好像多了点人间烟火。以前你那个状态怎么说，就是不慎独，不藏棱角，沉不下心，现在么，倒是有几分在享受生活了。”
简悦平时不着调，这会确实真心实意在说，她看人准，描述的也厉害，很能抓得到重点。
鹿雨拿起一个微笑的马克杯，朝她这边转了脸:“不愧是模特届的女王，经纪人是做得越来越有水平了。”
简悦挑挑眉认了话，把自己挑中的杯子放进鹿雨的框里说:“这杯子你帮我买了。”
鹿雨抱胸:“说个理由。”
简悦对她呵呵笑:“宝贝，我说了这么多好话还不够啊。”
鹿雨:“……”
上当了。
第32章
另一边, 程朔和钟洋在快餐店吃过晚饭，来到人迹罕见的湖边，背靠着石栏, 在桥上等老钱。
白天商量好的, 两个人晚上出来见一面, 老同学叙个旧顺便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