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布从空白到线条圆点直至画满整幅,从什么都没有到平平无奇到波澜壮阔,世间百态,唯有大海一直亘古不变。
鹿雨觉得,明天这节课除了画画,还能教点人生哲学。
一小时后,鹿雨从画室出来,她手上沾满了颜料,捻着手指去卫生间洗手。
洗手间水声哗哗,外面,门口的密码锁响了,鹿雨出去时,刚从门口进来的程朔目光不自觉追向她的身影。
“还没睡?”
“没。”鹿雨眼一动,看到了他发红的脖子,眼睛又移动他微熏的脸上,问:“你脸怎么这么红,喝了这么多?”
程朔关上门换上拖鞋,手指比划:“两瓶。”
“红的?”
“一瓶红的,一瓶白的。”
鹿雨看他走路平稳,不似喝醉,道:“这竟然还灌不倒你。”
程朔耸一下肩。
“你们喝这么大,醉了几个?”
“除了我和钟洋,倒了七七八八。”
程朔走过去,走到她面前压了压她,嗓音带着沙沙的沙哑:“闻闻臭不臭?”
鹿雨闻着他身上酒精和烟草味,头一偏:“臭死了。”
实际他回来的路上,还吹了会风,散过味了。
程朔用下巴磨磨她的头顶:“在闻闻。”
看他黏糊劲,鹿雨收回刚才的话,他这会明显不正常。
她往他肚子上打了一下,眉眼一瞪:“快去洗澡!”
程朔低低笑了一声,拉着她坐到沙发上:“头有点晕,陪我先坐会。”
沙发一陷,他躺在沙发上,头枕着她的大腿,眉眼安静的看着她。
鹿雨能感受到他喷在她大腿上温热气息,他的脸被酒气浸染,鹿雨用手盖住他灼热的眼睛:“活该,叫你喝这么多。”
程朔用眉骨贴了贴她的手:“大家一起灌,拒不了。”
鹿雨哼哧:“你们一群男的,喝酒有什么意思。”
程朔拉下她的手,嘴角一笑:“不喝酒干嘛?你的意思是叫小姐喝酒。”
鹿雨对上他的笑,不紧不慢道:“后来真没叫?”
程朔揉着她的手,语气认真:“没有,看了还不信?”
“说不定你故意没拍着她们呢。”
”也就那么块地方。”
鹿雨越说越过:“躲天花板上。”
程朔笑着一抿,语气低沉:“那是贞子。”
鹿雨也觉得好笑,嘴角浅扯。
在沙发上坐了会,鹿雨腿麻,踢了踢腿:“起来了,等下腌入味了。”
程朔弓着腰身坐起,捏着她的下巴看了一下,她脸上有几点淡淡的颜料,像只花猫一样,他忍不住哼笑了一声。
鹿雨睁着眼睛,平静皱眉,这男人莫名其妙。
浴室里,程朔在冲凉,他往身上打了泡沫,仰头搓着身。
这时,鹿雨开门进入,他的身影微微顿了一下,而后,又自然的搓着澡。
鹿雨对着镜子看见了脸上的颜料,她就说刚才他的笑莫名其妙,肯定是脸上沾了点什么。
她低头,用水洗掉颜料,拿毛巾擦干脸,眼神情不自禁向旁边瞥去。
鹿雨透过玻璃看他,水汽中,他侧着身,水从黑发淋下,流到的他流畅结实的身上。
他弓着背,腰腹紧实,紧绷的背部很有力量感,发梢的水一直滴,他捋了把头发,动作野性蓬勃。
淋浴房有条磨砂线,正好挡着关键部位,鹿雨眼眸凝聚,看着他肌肉线条犹如在欣赏艺术品,突然,他关上了水,她眉眼轻挑,门一开……
完美,健硕的雕塑在暴雨中更庞大了。
……
鹿雨红着耳尖走到外面,倒了杯水,呼噜喝着,脑海中全是他出来时壮观的一幕。
程朔穿好衣服后脚出来,看着她脸颊儿红红,说:“脸这么红,被我传染了?”
鹿雨淡定了会,不耻下问:“不是说喝过酒一般都不行么?”
程朔淡淡笑了笑,没答。
鹿雨语气娇软:“说话呀。”
程朔喉结极轻地滚了一下,语气微妙嗓音很沉:“大概你看着有感觉吧。”
鹿雨盯着他下面:“这样看着也有感觉?”
程朔托起她的头,手滑过她湿润的嘴唇,抹去她脸上残留的水珠,应声道:“现在没有,刚才有。”
刚才那确实不同,一个人若没穿衣服,思维就是原始的。更何况她的目光认真坦荡,笔直不避,像在看艺术品一样,多少有点儿膨胀。
程朔扯了下衣服:“在闻闻臭不臭?”
鹿雨去闻,捏着鼻子装模作样:“臭。”
程朔挠她痒:“再说一遍。”
鹿雨没料到他又出这下流招,身体发颤,痒得扭成麻花,又气又笑说:“程朔,你头发上的水都溅我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