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她的语气恢复如常,丢脸劲已经过去了。
“我告诉你那天我想的是什么。”程朔端详着她的脸,淡淡一笑:“那会觉得你又白又瘦,真漂亮。”
这话没有过分刻意,就是一句简单不过的夸赞,却生动好听。
鹿雨的视线往笛子上瞥了一眼,问:“你什么时候学的笛子?”
程朔回:“十六岁,那会整夜睡不着,学点乐器打发时间。不想让人知道,所以没怎么吹过。”
鹿雨看他,开口:“孑然一身,是不是挺难熬的?”
“有一年是,晚上坐在台阶上盯着自己的影子想说点话发现无人可说,是有点压抑。不过,坏情绪是暂时的,人不是要向前看也过来了。”
程朔揉了揉她的头:“我能打能过,没被人欺负,你这缺心眼就不一样了,怎么还被人欺负了。”
鹿雨正视曾经的校园暴力,已经不会再觉得难堪,平常心说:“你以为我愿意呢,那不是人多势众,我已经很猛了。”
程朔很轻地笑了笑:“是挺猛的。”
鹿雨眼神危险:“你在笑我?”
程朔咳了一声,收起玩笑:“过去了是不是也就觉得就这一回事。”
鹿雨开口轻轻一声“嗯”,语调上扬:“我没有冷眼旁观,也没有不敢反抗,我的灵魂无罪。”
隔着薄淡的月光,他望着她,听到她说自己灵魂无罪跟着高兴。
鹿雨眼神瞅着他:“你呢,可怜蛋,现在不会再一个人坐在台阶上掉眼泪吧。”
“不会。”
他虽在笑,但一脸认真,鹿雨看进他的眼睛里:“现在算怎么回事,你治愈我的童年,我治愈你的孤独?”
程朔笑了两声,英朗的眉眼很深邃:“那不证明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鹿雨语气轻飘飘:“谁跟你天造地设,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分开呢。”
“呸一下。”程朔严肃看着她。
“干嘛。”
“往地上呸一下,说的话都不算数。”
鹿雨听着他的歪理,笑容泛至眉梢:“原来你还是这么幼稚的人,这管什么用,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那是覆水难收。要是不好听,大不了就别当回事。”
程朔挤眉弄眼:“嗯,大城市来的果然不一样,思想前卫,文化高,我这小人物得好好跟你学学。”
听着他阴阳怪气的声音,鹿雨踹了他一脚,第二脚被他逃过,还被他一手握住了脚踝。她翘着腿,坐了半个屁股,要摔不摔,姿势还特别怪异。
鹿雨咬着下唇,把腿往后扯:“放开。”
程朔声音轻快:“放开你要踹。”
“我不踹了,真的。”鹿雨能屈能伸。
“前科太多,除非说几句好听我听听。”
“喂,你别欺人太甚!”
“啧,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程朔背上线条紧绷,就着她这个姿势将她扯到自己腿上,眼睛静如止水:“这样是不是好点。”
鹿雨坐在他腿上,屁股和他大腿紧紧相贴,滚烫的温度传染彼此,有种暧昧在拉扯。
他似乎也感觉到不同,肌肉微略僵硬,喉结也滚了滚。
“程朔。”
“嗯?”
“如果我们分开,你还会不会找其他女人?”
“我不会。”
他的目光和她注视,眼睛里头有深渊:“你呢,会不会?”
鹿雨说:“我这么有钱,当然是谈一个包一个养一个,除非你让我包养。”
程朔抬起她的下巴,掐了掐她的脸颊,跟她玩:“你说话算话。”
鹿雨圈住他的脖子:“程老板,你玩挺开。”
程朔一本正经:“言重了,不然怎么和你交流。”
鹿雨悄悄掀起眼皮:“脑子尽想龌蹉事。”
程朔:……
第63章
6.18号 71天
半月后, 鹿雨回到上海,驱车去了趟律师事务所。
半个月前,她收到鹿向乘的起诉状, 内容也十分可笑, 通篇大论说她忤逆不孝, 是不赡养父亲的不孝之子。
说实话,听到这份起诉的时候, 鹿雨反而还松了口气, 不怕他得寸进尺, 就把他憋什么屁。
只要他先挨不住,一切都好解决。
开车到了事务所, 鹿雨停好车去找丁律师,丁律师是她母亲还在时资助的学生之一, 所以和她的关系一直不错。
律师事务所是合作模式,丁律师和几个律师一起开办律师事务所, 鹿雨有投资,也算合伙人。
鹿雨投资这个事务所的初衷一是做好事, 二是防着鹿向乘,她手里的大额钱, 鹿雨乘根本不会轻易放手的,所以她也防着这一点,投资事务所,关键时刻也能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