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时两人话都不多,程朔低头吃着酿皮儿,又把大盘鸡好的部位给她挑出来,鹿雨惦记着牛肉馅饼,摇摇头,让他把挑出来吃了。
这顿饭吃了快一小时,吃完,两个人都有点撑。
程朔看着她:“要不要去外面走走,消化一下?”
鹿雨道:“好。”
月光柔白,照着民宿的每一角,民宿后种了不少树,有一棵还是杏子树,树上结满了大大小小黄色的杏子,还没走近,就是一阵果香。
鹿雨瞅了一眼,伸手去摘,没够到。
程朔淡淡一笑,蹲下来,抱着她的腿将她举高。
“本来想帮你摘的,但一想,自己摘有成就感,还是给你当梯子吧。”
鹿雨没有惊呼,她知道他不会让她受伤,她低着头看了他一眼,无意识揉了揉鼻子,伸出手,挑好的摘了几颗杏。
回到陆地,鹿雨扔给他两颗:“辛苦费。”
程朔轻松接住。
月光下,两个人围着树吃杏子,夜风吹过,杏子像小灯笼,组成了可爱的气氛组。
程朔吃了一颗杏子,另一颗拿在手里,他扭头看她,嗓音压低:“好吃?”
微风徐徐吹着,鹿雨拨了下碎发,说:“微酸。”
程朔道:“还不到时候,到六月中就甜了。”
“那时候都走了。”鹿雨接话:“不过,在鸣沙山民宿吃了几颗微酸的杏,以后说起来,似乎更有回忆的价值。”
万事有缺陷,而那残缺才会让人念念不忘。
突然,两三声粗嘎的声音从草丛远处响起,伴随悉悉疏疏疾跑的脚步声朝两人逼近。
“谁大晚上在偷我家杏子!”
“还是团伙作案,看我不逮到你们!”
“天天偷,次次偷,昨天刚偷,今天又来偷,被我抓到给你们在路上游街示众!”
这声儿实在彪悍,鹿雨差点被噎到,她看着手上的杏子脸上浮起热潮,舔着唇角和程朔快速对视一眼,两人眼中只透露出一个字,跑!
后面响起沙沙的脚步声,程朔抓着她的手臂跨过木头围栏,拨开长长的树枝,在月光下落荒而逃。
鹿雨死死咬着嘴唇,这偷跑的行为一点也不符合她的性格,但在夜风下奔跑,除了狼狈,还有难言而喻的畅快。
黑暗之中,她脸颊微红,眸光清亮,在抱头鼠窜中凭生出一丝孤勇,甚至,他从她眼里看到了日月星辰。
回到房间,程朔关上门,鹿雨气息微乱的喘气,两个人平静的对视,皆无语地笑了。
记忆深刻,此时真的深刻大发了。
“还有一颗别浪费了。”程朔挑起嘴角,跑了一阵,他手上的杏子完好无损。
鹿雨诧异的看着他:“你竟然没扔?”
“扔了干嘛?”
“被抓到就是证据确凿,铁证如山。”
程朔拋着杏子,看着她:“就说不是他果林里摘的。”
鹿雨淡淡睨着他:“那你刚才跑的跟苏炳添一样。”
他心里有些好笑,把杏子递给她:“不吃了?”
“不吃了,你吃吧。”鹿雨甩了下手,心里还是有点阴影。
程朔咬了半颗,比前面那颗甜点,两口吃完。
——
入夜,整座城市都在安睡。
房间里,气氛安静,程朔今天开了一天车,被疲惫扯入睡眠中,一直没醒。
黑暗中,鹿雨睁着眼睛,精神出奇的好。
她玩了会手机,听着促进睡眠的音乐,睡意还是没来。
她仰着头看天花板,脑子空空的,耳边是他沉稳的呼吸,抿着嘴唇,鹿雨在百无聊赖中一个念头萌发而起。
她捋了把头发,灵活的身躯翻身爬到他身上,之后,坏心四起,放纵随意。
程朔被她生生折腾醒,无奈喊了声:“鹿雨。”
鹿雨“嗯”了声,手上的动作却没停,越是生涩越是认真,那股劲比画画还要钻研。
程朔睡时不知道,但此刻醒来身下的感觉,让他脑子都涨了一圈。
他躺在床上,喉咙无声的滚动了一下,肌肉因她的动作绷紧。
鹿雨撩而不知:“刚才还凉丝丝的,现在这么滚烫。”
“你平时是这样还是那样,嗯?”
他对上她的眼睛,里面有狭促,柔情,和毫不躲避的直白,真要命了!
程朔抿起嘴唇,沸腾的气血让他张不开口,汗水迷了眼睛,黑色的瞳孔也染上了湿意。
他呼了口气在隐忍,身体里像燃起了剧烈的火焰,将他燃烧殆尽!
鹿雨点了点:“你这儿是不是有毛病?”
他黑色的眸子一瞬不瞬盯着她:“?”
鹿雨努了下嘴:“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