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汐却笑笑表示算了,没必要引起新的纷争。
姚雨薇不知道为什么,她却心知肚明的很,温韶华既执意如此,真要把孩子带出去了,她也不可能完全没有察觉。
再说过不了几天,她就又要回学校准备开学了。
……
高三的学习愈发紧张,温汐更加没有心思去想别的事情,日常除了学习之外,最多也就是去看看乔念知。
她从她那儿得到很多关怀,也听她说了很多江声的事,她能感觉到,乔念知很想江声,偶尔也会疑惑:“那您怎么不去找他呢?”
乔念知却总是摇头:“从前我工作忙时,他都没有成为我的羁绊,现在他要开始翱翔了,我当然也不愿意成为他的负累了。”
温汐一开始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直到后来有一回,她偶然撞见刚从医院回来的乔念知,手里提着的一袋药,比寻常人家买的菜还要多。
她直觉不妙,问是怎么回事,她也只说是老毛病了,吃点药就好。
温汐不放心,又问这事江声知道吗?
乔念知笑着说知道。
可温汐总觉得不对,总觉得以自己对江声的了解,如果知道她病得这样重,不可能放任她自己在家。
乔念知拗不过她,便又多说了些:“知道我病了,至于病情,我多少也隐瞒了些,不然他又怎么能放心地走呢。”
温汐拧眉:“我觉得,您还是告诉他比较好。”
“何必呢。”乔念知说:“他在不在身边,病都是一样的治,何必让他担心,又妨碍他发展呢?”
她还说,他其实也经常回来看她,只是他工作也忙,总是在夹缝里抽时间,来去都匆忙,多数又都在工作日,所以温汐才没有碰到。
说到这里,温汐的视线总会有些躲闪,也不怎么应声,好似能不能碰到,都没什么所谓。
聊到后头,温汐又问:“那您丈夫呢,他知道吗?”
乔念知稍愣了愣,像是对这个久违的称呼有些意外,失笑着说:“他就更没有必要知道了。”
温汐不解:“为什么?”
“想不到吧?”乔念知真心实意的笑着:“我和他爸爸,其实早就离婚了。”
“……”温汐失语。
乔念知说:“因缘际会,和合而生,倒也不必非得执着于长久。各自都有各自的事业,忙起来时谁也顾不上谁,走到这一步,放手未必不是种两全的选择,没什么好感怀的。”
“我只是有点后悔,当初产生这个想法时,竟然自以为开明的,去问了一个孩子的意见。”
“他那样懂事的一个人,自然是什么话也没说,就成全了我两的决定。”
温汐越听越是怔忡。
有点难以代入,父母准备离婚前来问自己的意见,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他们其实早就做好了决定,只是在此之前,象征性地问了一下他的意见,就在无形中,让孩子为这段破碎的婚姻背负了罪名。
好像家庭离散,都是他自己选的。
“你知道吗。”乔念知又说:“他虽然从来都没说过,我却知道,他的心,就像这幢房子,看似能容纳很多人,可等天一黑,就全都散了。”
“所以我就想啊,什么时候能有个人,也能在天黑之后,留下来陪陪他,就好了……”
温汐听完,失神很久。
愈发难以想象,他那样一个予人光亮的人,心里究竟藏着怎样的孤独,又该是怎样的人,才能走进他的心,填补这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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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转眼又是一年。
2015年6月,温汐终于也迎来了自己的挑战。
索性苦心不负,考出了702的成绩,位列全市第7,成功录取A大的计算机专业。
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她只觉得无尽怅然,好像为之奋斗的目标有了结果,反而不知该做些什么了。
所以后来的大半个暑假,她总是无所事事地待在乔念知这儿,为了陪伴她,也为给自己找一个去处。
9月,她拖着行李箱,来到一个全新的城市,踏进了和他共同的校园,愈发经常的听到有人讨论他,新发了几首歌,拿下了几个代言,出席了哪场活动。
像是在讨论身边的人,也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在某个街角偶遇。
在这里,他的存在感更鲜明了。
她时常感觉,处处都是他,却又处处都见不到他。
时间依然在转,她也总是忙忙碌碌,上课、讲座、比赛,年节回家,开学再来。也和许多人一样,自发关注着时事热点,见证着他的成长,又发了几张专辑,开了几场演唱会,拿个几个奖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