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解道:“所以呢?这跟你喜不喜欢她有什么关系?”
“所以——”江声盯着他,眉目里是少有的认真与警告:“不要开这种玩笑。”
“……”
她已经够辛苦了。
所以,不论对象是谁,早恋或是疑似早恋。
都不是她该承担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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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两个星期,温汐课余时间基本都待在文印店。
之前笔记本被毁,连带着这么多年积攒的各类文件、工具,全都毁于一旦。
把东西要回来修复是不可能了,所以她只好买了个新硬盘,再借用文印店的电脑,一点点的重新收集回来。
好在最近没人管她,时间上还算充裕。
常常一呆就是好几个小时,直到代飞提醒,才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
乘着落日回到别墅。
推开入户门的间隙,屋内骤然传来久违的交谈声。
“真的!我不骗您!”
方柠的声音意正言辞,却明显少了点儿底气:“我特地去看过好几次,她最近真的都在画室!肯定是知道错了,就是不好意思跟你认错而已……”
温韶华冷哼了声,并不买账:“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帮她说话了?”
“我……”方柠噎住。
“行了。”温韶华晚上有应酬,拎着包正往外走:“陈姨做了晚饭,吃完就早点回去。”
正说着,迎面见过厅里还站着个人。
六目相对。
一时间,三人的面色皆有些微妙。
方柠整个人裂开了似的,半句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温韶华则冷着脸,站定的那一步仿佛女王施恩,睥睨着罪犯,姿态不肯放软分毫。
温汐则无声地吁了口气,还是率先打破了沉默:“……妈妈。”
而后,一如这些天的每一刻。
温韶华视她如空气,还是地道里最污浊不堪的空气,连挽救的必要都没有了那般,径直绕开就出门了。
温汐虽已麻木,却不得不承认,这感觉并不好受。
她呆站了会儿,才愣愣地来到餐厅,抽开椅子,按部就班的开始进餐。
她其实一直都是这样的。
沉寂、晦暗、满腹伪装。
方柠从来只觉得她虚伪做作,可现下回过头来,却有了种全新的感受。
仿佛,自己也是造成这一切的帮凶一样,残忍至极。
“喂——”她极其不自在地开了口,可等温汐看过来,她很快偏开了脸,傲娇地辩解:“我刚刚……可、可不是在帮你说话啊!”
温汐盛好小米粥,闻言愣了一下:“哦。”
“哦??”方柠又不干了:“你还有没有点人情味了!”
温汐不解:“虚伪的人,要什么人情味?”
“我那是——”乍一听自己曾经说过无数遍的话,方柠别扭至极:“……我之前!不是不知道情况嘛!”
温汐喝着小米粥:“现在就知道了?”
“……”
挑衅似的口吻,听得方柠又气又觉得自己不占理,只能一脸的忍气吞声地吼:“好歹知道你也是不情愿的!不是故意那么装的!行了吧!”
温汐点点头:“行。”
“……”
方柠没忍住:“你能好好说话吗?!”
温汐无奈:“你想说什么?”
“就、姨妈……”想起当日情形,方柠忽然没了胃口:“她到底为什么……要那样对你?”
温汐眸光微顿,良久,才淡淡地说:“不知道。”
“……”方柠拧眉:“你不想说就别说,都这会儿,撒谎还有什么劲儿!”
温汐见她还有力气较真的样子,淡然地笑了笑:“真的不知道。”
季漫走的时候,她都还没出生,能知道什么?
季衍倒是知道的多,但他顾及温韶华的体面,也不曾和她细说过什么。所有一切,都是她这些年来拼拼凑凑的猜测。
而猜测,是不适合用来科普的。
方柠见她神情不似作假,终于“嘁”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什么秘密,问了我妈好几次,也是死活不肯告诉我。”
“嗯。”温汐并不意外:“要是告诉你了,记得回来跟我说一声。”
方柠和她作对惯了,下意识回道:“我干嘛跟你说啊!我两什么关系你搞清楚——”话没说完,自己又噎住。
温汐点点头,不乏认可道:“那就别说了。”
“……”
这么多年,她们的确算是现实意义上的死对头。
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方柠在揭她的短,而她的反应,却从来都称不上是生气,心态就像是撒谎撒多了,偶尔暴露几次也正常似的,非常佛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