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向自己证明:我没有屈服。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有天,会真的喜欢上这件事。
相较于抽象的艺术,她就是更喜欢这样直白的事物。
一段代码运行下来,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没有任何主观意向的加成,也不必刻意迎合谁的喜好。
只需朝着既定的目标,一往无前地寻找答案,再高深的密码都终将破译。
这就是她喜欢的感觉。
因为喜欢,所以不想被摧毁,所以比起一开始,更加不能被发现。
而人就是这样,一旦有了想要隐瞒的事,就会自发的为此寻找途径,这种事就好比避开老师早恋,背着老婆藏私房钱,从来都是无师自通的。
当然,如果被发现了,后果往往也将是颠覆性。
她没法解释这些,只能敛着眸说:“有的。”
-
餐厅离学校不远,几人饭后便一同步行回去。
一直到现在,许越泽都还在因为夺冠而激动不已,一路都在不断叨叨比赛的事,也许是察觉到其中两人的热情不高,索性就摒弃部分分享欲,单独搭着书景浩走在前头。
温汐则略显不安地攥着书包带,时不时瞄一眼边上的人。
他身量挺拔,肩背紧实,站姿散漫却不松垮,双手抄兜往前走着,看着和以往其实没什么不同,可她就是能感觉到,此时的他有种微妙的缄默。
像在思考什么不好的事。
察觉到她的视线,江声从思绪中抽离出来,侧目看过去时,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挑的话题却依然随性轻慢:“为什么来比赛?”
“……嗯?”温汐被问得有些莫名。
江声想到什么,而后像是自己都觉得好笑般,语气也变得戏谑:“因为许越泽?”
“……”温汐拧了下眉,神情忽而有些较劲:“才不是。”
江声唇边仍衔着笑,笑意却早已不达眼底:“那就是因为我了。”
“……”温汐顿了一下,没反驳。
“本来该感到荣幸的。”江声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声音忽然又低了些:“我却有点后悔了。”
“……”
后悔?
温汐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以他的洞察力,怕是该猜到了比赛结束后,她必然会面临些什么吧。
只是发现的还是太晚了。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他便不会来招惹她,不会引导她去冒险了。
所以他后悔了。
果然下一秒,他就毫不遮掩地问:“你会怎么样?”
“……”温汐心虚地低了来,又静默往前走了一会儿,才抿了抿唇,声色平稳地说:“可能……会挨顿骂吧。”
“就这么简单?”
“……”
她没答,他只好又说:“我能做什么?”
“我可以应付的。”温汐摇了摇头,越说越心虚:“……真的。”
江声闻言笑了下,眸色却不见回暖:“这样啊。”
“……”
她撒过很多的谎,也自诩最擅长的事,莫过于面不改色的撒谎。
此刻却不知是因为早已被他看穿,还是这次的谎言亦非她本意,而显得这样心慌。
她本想以沉默就此揭过,按他的性格,大概也不会继续深究,却到底不愿让气氛这样消靡下去。
终于还是低低地开了口:“学长。”
江声正看着她,沉默过后的声音有些发紧:“嗯?”
温汐吁了口气,终于又抬起头来,定定看着那张被日光晕染着的清朗侧脸,眼底蓄起些微笑意,由衷地说:“我很开心——”
“可以光明正大的赢一回。”
哪怕要为此付出一点代价,也是我心甘情愿的。
所以,请你不要因此而自责。
-
抵达学校时,午休已经结束。
下午恰好又有自习,江声就用了一节课的时间,替温汐补上了今日份的画。
可等他带着画到了高一(7)班,却意外发现,第三组第五排的座位是空的。
刚想找个人问一下,教室里忽然就响起一连串的议论声:“那不是江声吗?他怎么会来我们班?”
“他找谁啊?我们班有人跟他认识?”
“不会还是个女生吧我天?那我真的会哭死啊——”
“快帮我看看发型乱没乱?!”
“要不出去问问?正好趁机搭个话……”
江声一手蜷着画,礼节性地冲正要走过来的女生笑了下,什么话都没说,就又转身走了。
回到高三部,课桌前后同样围着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