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
“那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不知道。”
“卧艹!那他到底能去哪啊?!”许越泽几乎要急出天际了:“大半天找不到人,电话不接消息不回,不会真想不开了吧!”
“……”温汐想起下午看到的新闻,声音不由有些发紧:“是……因为舆论吗?”
“对啊!”许越泽猛拍了把桌子,声情并茂地说:“你也看到了吧?”
“他这几天本来就有些魂不守舍,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还扯到他妈妈了!你知道当年没见到他妈妈最后一面,他其实一直都挺自责的,现在舆论爆出来,就更觉得当初是因为自己关心不够,才会发生那样无可挽回的事!”
“我看他下午情绪就已经不太对了,现在直接连人都找不到了,这万一要真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啊!”
“……”温汐见过乔念知葬礼上的他,究竟是一种怎样的万念俱灰,又被这十万火急的情绪渲染,当下不由心中一紧:“哪里……都找不到吗?”
“可不怎么的!”许越泽越说越激动:“能找的地方我都找了!就愣是一点音讯都没有!我看他平时老抱着个手机跟你聊天,有没跟你提过什么地方?或者你能帮忙找找吗?我怕再耽搁下去真就来不及了啊!”
“……”温汐怔了怔,脑海下意识搜寻一圈,还真个地方:“好!我马上去找。”
许越泽挂了电话,又对着手机叹了好长一口气,才终于出了戏。
艹。
要不是爸爸没入圈,今年这影帝舍我其谁啊?
第60章
温汐挂了电话, 一股脑地下了地库,驱车前往临海南路的那片无名海域。
不知怎得,就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他一定在那儿。
夜色下的大地愈渐僻静, 柏油路面上孤零零地停着一辆黑色阿斯顿, 平静的海平面似潜藏暗涌, 波动的海浪亦被撕裂般的蝉鸣一一覆盖。
一条海洋生物陡然越出水面, 在月影下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又“噗通”一声重重砸回海底,消失在无边无际的汪洋大海里。
温汐按捺着剧烈的心跳,一遍又一遍地逡巡整条海岸线,却遍寻不到一抹寂寥身影时, 终于崩溃地失声呐喊:“江声——”
“江声——”
“嗯。”身后忽而传来一道微弱气音,像绝境里飘来的一块浮木:“我在。”
“……”温汐惊愕定在原地, 所有动作倏一下滞住, 连下意识的回头都没有,像抓住浮木的人,终于得以稍作喘息, 却又分毫不敢轻举妄动。
她背脊僵直,整个人都透着说不出的僵硬,被慌乱带离的思绪,却忽而回到正轨。
身后悄然覆上一道宽大的怀抱,带着轻柔地安抚意味,小心翼翼地将她抱了满怀, 他的下巴靠在她肩上, 低磁声音近的似能通过脉搏来传播:“我在。”
温汐背对着他, 神情紧绷地望着浩瀚大海,杂乱思绪终于融汇成一句:“你诈我?”
虽然一早就想过, 他约摸早就知道自己就是X,虽然那天喝酒断了片,她也知道,那晚应当是暴露良多。
然而大家心知肚明和真正戳破,就又是全然不尽相同的两回事了。
可他一出事,她就什么都记不得了,他一消失,她就立刻猜到他在这儿,本质上,就无异于是在用行动主动告知:她就是他找了整整两年的X。
“没有。”江声愈发小心地将她圈得更紧:“我真的很难受。”
温汐拧眉,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落进了个多么粗陋的陷阱:“你不可能连这点事都处理不好。”
三年前代笔风波闹得那么大,他都能临危不乱地让她按捺别动,乔念知身故他虽然伤心,却也从未见得会是个轻生的人。
而如今的危机显然不及当年,他也早已过了突缝变故时最容易冲动的时刻,又哪里至于什么都还没有做,就突然想不开了?
“嗯。”江声也没否认,可轻缓落在耳边的声音却仍旧难掩低落:“所以,我是在难受,你又好几天不理我。”
“……”
紧绷的信念忽然从根源处坍塌,想挣开的动作亦油然顿住。
她听得出他声音里浓重的倦意,也切实收到过不曾间断的关心,她知道他又没有睡好,而现在他又说,这样难受、是因为她不理他。
她沉默许久,不知该如何作答,可倏而转换的心态,却让她意识到了此刻的动作有多暧昧:“你……先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