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
吴卓用公事公办的口吻说:“鉴于您肆意编造、散播温汐女士与季嘉述同学为亲子关系的谣言,构成的侮辱罪、诽谤罪、寻衅滋事罪,及您教唆曾子铭同学对未成年人进行人身攻击,并造成一定伤害,触犯《未成年人保护法》等行为,我方有权向您提起诉讼。”
老校长拧眉坐在办公桌前,盯着她神情俨然是不悦的。
江声则支着腮,意兴阑珊地坐着刷手机,除了边上站着个满面方然的季嘉述外,其余围观的同学,全都和曾子铭一起闷声杵在角落。
陈美玉环顾一圈,孰是孰非,即刻便一目了然,更别提,她私下到底是怎么议论温汐的,自己更是再清楚不过。
她心里慌得直打鼓,却不得不强撑着:“你……你们有证据吗!”
“取证的事就不牢您费心了。”
吴卓保持着礼节性地商务微笑:“您只需要相信我的专业,一定会有办法让您面临至少三年以下的有期徒刑、拘役或管制的刑罚。”
“再不济,给您留个刑事记录,或是给曾子铭同学的档案添上一笔,让你们感受一下舆论加深、身败名裂的滋味,也还是很容易就能办到的。”
“届时,不论你诽谤他人的说法成不成立,您都一定、是个罪犯了。”
“……”陈美玉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听得当即就是两腿一软,差点没当场跪下去:“又、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这么说,你们凭什么就针对我啊?!”
“那正好。”江声关了手机,懒怠地掀起眼皮。
视线在角落里十几个越埋越低脑袋上逡巡一圈后,落在首当其冲的陈美玉身上:“都还有谁,你说出来,我一并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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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汐昨晚就没睡好,大早又突然被Bill拉着开了个毫无意义的大长会,以至于都临近中午了,才有时间去茶水间倒杯水。
“Bill是不是吃错药了啊?”Vince头疼地跟了进来:“这哪是开会啊,开的怕不是抨击大会吧!虽然他之前就有点针对你,但今天这也太针对了吧?!”
“emmm……”Nancy则一脸高深地摇了摇头:“我觉得不是吃错药,而是因为没吃药。”
Vince 不解:“啥意思?”
“你仔细想想,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态的?”
Vince思考一了下:“……昨天下午?”
“嗯。”Nancy一脸孺子可教地点点头:“那为的又是什么事?”
“为的是……”Vince恍然大悟:“Xaiver死活不让他喝那杯橙汁,还当着他的面自己喝了!”
“没错了!”他接好水,顶着一脸破案的表情,絮絮叨叨地转身:“他当时走的时候,那脸色比通了一个月的宵还臭……欸,声哥?你怎么在这儿?”
“……!”
温汐脊背一僵,猛不丁定在了原地。
江声在休息区的单人沙发上补了会儿眠,听到声音后把椅背转了过去,目光松懒地将那道由松弛至僵硬的背影,尽数收入眼底。
低哑的声音里染着笑:“等人一起吃饭。”
“啊?”Vince愣了愣:“你今天也在食堂吃吗?”
“嗯。”江声撑着沙发扶手站起来,懒懒走向饮水机:“欢迎吗?”
“欢迎欢迎!中午我给你刷——”Vince还想说些什么,就被察觉到不对的Nancy连人带嘴一块儿拖走了。
茶水间又安静下来,只剩水流潺潺冲向水杯的声音。
温汐感觉到身后的人微微俯了俯身,以此带来呼吸可闻的清冽气息,身旁随之伸来一只手,轻点了下饮水机开关。
而后染着笑的声音,意味不明地、低低地在耳边降临:“水满了。”
“……”
温汐倏地涨红了脸,浑身僵硬地从侧边跑了,跑了两步,折回来拿起水杯,转身又跑。
全程没有一秒的对视!紧张到连呼吸都不敢走漏。
才刚刚逃出生天,饭点就又到了……
而她为了避免某人专门到工位上来“请”,连拒绝吃这顿饭的退路都没有了,磨蹭了半天,还是生无可恋地乘上了下行电梯……
上午开完会后,Bill就出公差去了,所以这顿饭大家吃的都还算轻松愉快。
当然,温汐除外。
她像是为了避免再从某人口中听到什么社会性死亡的句子似的,一进食堂,就给他点了一碗绿豆汤,一条鲈鱼,另外配了一荤一素,统统往他盘子里堆上后,果断刷卡走人。
找到位置坐下,一见他要说话,就立刻瞪大眼睛,用眼神警告他“食不言,寝不语,不想吃现在走还得及”,自己更是吃的要多快有多快,最后又是第一个起身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