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老阮实在受不了她,和几个老战友相约自驾游去了,把她一个人扔家里自生自灭。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阮稚一个人在家快活得要命, 没两天外卖袋子就堆得小山那么高了。
下午门铃响的时候, 阮稚正窝在沙发里玩Switch。
她家院子安全性极高,平时外卖和快递都不让进来, 必须亲自去门口取。
这会儿有人摁门铃,阮稚以为是老阮回来了。
她摁下暂停键,不情不愿地趿着拖鞋去开门,就连说话都拖着极长的、不耐的尾音:“不是后天回来吗?你怎么回来这么早啊——”
然而门口站的并不是阮岷严。
如果说阮稚怎么发现不是老阮的,解释起来有点尴尬。
老阮虽然经常锻炼,身材保持得不错,但身高不高。他1米75的个子,阮稚平时平视是能看到他的脸的。
这会儿她没看到对方的脸,才猛然意识到哪里不太对劲。
她抬起头,看到那张熟稔的脸后,惊讶地问:“你来干嘛?”
江屿白垂眸看着她,笑了笑:“兰妈叫我来看看你还活着没有。”
阮稚:“……”
她不情不愿让开一道极窄的缝,似乎是在示意他进屋,又似乎并不想让他进来:“谢谢您关心,暂时还活着。”
江屿白侧身进了房间。
屋里连窗帘都没拉开,黑黢黢的。
江屿白摇摇头,好笑地叹了声。
他快步走到阳台,拉开窗帘。
一瞬间,明媚的阳光随着他的动作倾泻下来。空气中漂浮的灰尘随之打着旋儿落下,清晰可见。
原本昏暗的客厅倏地明亮,屋里的狼藉也被尽收眼底——
沙发上的毛毯皱作一团,抱枕被随意地扔在一边,上面还有一包没吃完的薯片。茶几更是惨不忍睹,汽水瓶和吃完的外卖杂乱地摆在上面,旁边还堆了几个外卖袋子。
阮稚下意识眯了一下眼睛,她看着混乱不堪的客厅,脸颊不由自主地红了一片,不悦地问:“你干嘛啊!”
江屿白捡起垃圾桶,把桌上的垃圾悉数扔了进去。
他道:“我不来,你是不是把去漫展这茬儿都忘了?”
“我去!”阮稚叫了声,跑到沙发旁捡起手机,“漫展是今天?!今天几号啊?”
“明天。”江屿白提醒她,“今天4号,明天5号。”
“你吓死我了!”阮稚白他一眼,把手机扔回沙发上,“明天的事着什么急,你今天跑过来干嘛?”
“我不来,你能记得明天出门?”
“……”阮稚吃瘪。
她这两天过得太快活,早就忘了今夕是何年。
确实不记得了。
江屿白帮她收拾掉客厅的垃圾,而后走进厨房,检查冰箱里的食物。
——他这套动作行云流水,像是在自己家一样。
见冰箱里空空如也,他一点也不意外。
关上冰箱门,他对重新窝回沙发的阮稚道:“走,去趟超市。”
“去超市干嘛?”阮稚嘟着嘴问。
“你家冰箱都空了,拿什么做饭啊?”
阮稚抽空扫他一眼:“你做啊?”
江屿白:“不然你做?”
“……”阮稚瘪瘪嘴,“可以啊,你敢吃就行。”
江屿白是见识过阮稚做饭的功力的。
他还不想英年早逝。
他又催了遍阮稚:“快点,你再不出门身上多要长蘑菇了。”
阮稚不情不愿:“那不正好,不用出门买菜了。”
江屿白:“……”
好像有点道理,又好像哪里有点奇怪。
虽然不情愿,但阮稚还是从沙发上爬起来。
她把手柄扔给江屿白:“帮我把这关过了,我去换衣服。”
没一会儿,阮稚又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江屿白扭头看她一眼,以为她要反水,便问:“怎么又出来了?”
“出来拿衣服。”阮稚说完,去阳台取了几天前就洗好的一件T恤和内衣。
江屿白本来没注意,结果阮稚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拎着一件粉色蕾丝内衣在他面前走来走去,他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挪开视线:“赶快回去换吧。”
阮稚瞟了他一眼,见他目光在空气中胡乱地打转,游戏里的角色都被他操控地撞墙了,也不知道犯了什么病。
她低声骂了句“神经病”,拎着衣服回了房间。
等她放下手里的衣服,阮稚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就这么大剌剌地拿着内衣在他面前晃悠半天。
她羞红了脸,大声骂了句“神经病”,而后“砰”的一声重重关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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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里有家小超市。
离阮稚家大概三分钟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