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刻,廷听觉得事态真的严峻起来。
齐修卜不了卦,连老祖亲笔画出的水墨灵兽们都不知道考点,她一个本就不擅长找东西的音修根本无从找起。
说到底,音修只要拿着乐器,太华宫哪里不能考?
廷听与水墨灵兽们道谢,脑子里开始慢慢回忆邹无忌宣布考试时的所有细节,硬是找不到半点有用的信息。
蓦然,一阵笛声从下方的山林间传来,只见一把剑破空而来,袭向廷听身侧的鸟雀,鸟兽们翅膀扑闪,躁动起来,慌乱地逃开。
“什么人?”廷听转身,都没奏曲,指尖划拉过去,琴声化作波纹,笔直地撞上那把剑,她迅速落下,盯着袭击她的方向,看到了山道上站着三人。
“廷听!这里!”
朝廷听挥舞着手臂着的是绯扇,她红衣似火,披帛飘飞,身侧站着两人,男修持笛,女修持剑,正虎视眈眈地看着廷听。
廷听看到绯扇的脸,脸色顿时变差。
她老记仇了。当初和绯扇的争吵虽然尽是鸡毛蒜皮的幼稚之事,却直接让她因此不怎么回屋舍,屡屡回去都迅速离开,就是不想和这位大小姐碰上。
“初试是找考场,你们为何袭击于我?”廷听抱着琴,眼神锐利地看着几人,按着琴的手蓄势待发。
“没有呀,只是想让你看到我们而已。”绯扇无辜地说。
听罢,廷听沉默了片刻,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们把我叫下来的方式就是刺杀我?”
绯扇愣了下,马上解释起来:“我们家都是这样的,和信号弹差不多,有用就行!我没有恶意!”
廷听半信半疑,她不了解修仙界四大世家是什么规矩,但绯扇看着确实没说谎,她准备回头去问问对这方面有了解的人,看着家伙是不是在忽悠她。
“你知道考场在哪儿吗?”绯扇期待地看着廷听,“有线索也行,我们在这儿兜兜转转找了半天都没发现什么东西。”
“我要是知道考场,我早就去了。”廷听否认,“还轮得到你们把我从天上打下来吗?”
“你真的不知道吗?”绯扇凑近了,小声说,“我可以用法器和灵石和你换!”她一靠近,廷听就能感受到她法衣上繁复的精密的符印,散发着财富的光辉。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廷听艰难地摇了摇头:“我若是知道就告诉你了,我真不知。”
“那好吧。”绯扇长长地叹了口气,刚准备离开,一左一右的手臂就被旁边两人架住。
“她骗你呢!”男音修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绯扇,语速极快,“她与大师兄朝夕相处,他负责了好几年的大比之事,定会透露一二!”
“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她就是不想告诉你!”女剑修看着廷听的背影,“你们不是舍友吗?你去问问她啊!不然我们得找到猴年马月区?”
绯扇喊住廷听:“大师兄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
廷听转过身,看着这一左一右两个人,指尖一下下敲着琴木,思索起她直接把这两个人淘汰掉,会不会对她考试中“德”一项的分数有影响:“没有。”
“不可能!”那男音修当即否定。
廷听完全不懂他们脑子怎么长的,匪夷所思地问:“如果我真的知道考试线索,你们认为长老们会让我参加考试吗?”
他们好似认定廷听就必然会比他们多得到考试的内容,默认她不会凭实力参加考试,也不考虑她可能因此失去资格。
男修一噎,他总不能在考试中质疑长老们不公正。
眼看着廷听就要走掉,女剑修不耐烦地拔出了剑,剑光呈弧线攻向了廷听的背影,灵力碰撞到地上炸开,溅起层层沙尘,模糊了视线。
“我发现了,你们根本不是想找我商量线索,只是想找茬而已。”幽幽的声音从沙尘中飘出来。
琴音震荡,不过一声就将眼前的遮挡尽数散开,
少女怀中抱琴,浓郁的灵力在她指尖流转,银簪垂下的流苏微晃,臂弯间的披帛被风撩起飘动,宛若深红的霞光,唯独笑容阴沉,来势汹汹:“我不懂你们为何笃定我知道考场。”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但你们执意要污蔑我作弊的话,我就不客气了。”
“绯扇,她既不愿意说,那我们就先把她困住!”男修侧着头看着那绯扇,再看向廷听的眼神带着不加掩饰的轻蔑,“不过是个恃美上位,仗势欺人的新弟子罢了,只怕这金丹境都是吃丹药吃上去的花花架子。宣兰,我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