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惧痛,会犹豫,但最后做出的决定永远是坚持。
“今日送你到药堂,让邬道友筛查了,你体内也没有会令境界停滞的毒物。”
金丹境也远没有到有心魔的境界。
这就奇怪了。
池子霁抬起手,将廷听发间缠着的草叶摘下,灵力丝丝缕缕缠上她的手骨,压下她因为心法身上无处散发的热意,笑着问道:“师妹可有被暗算的经历?”
池子霁轻松的语气像是廷听清楚原委,他便能想办法解决一样。
又来了,熟悉的试探。
廷听知晓那冰冰凉凉的灵力是池子霁的好意,想起的却是她被彻骨的锁链缠绕住拖入水中的梦,心里紧绷起来。
廷听的人生经历堪称单薄,十几年以来几乎都在长音阁内,可一旦涉及到长音阁与性命,她就什么都不能说。
可如果是长音阁的人,为何要压制她的修为呢?她哪里做错了什么吗?
“……我不知道。”廷听抬起眼,眼眶里盛满泪水,鼻子一酸,瞪着池子霁,像是生怕泪珠掉下来,也不知是刚刚痛的现在忍不住了,还是因为自己修行受到了他人的影响,只像是从来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到了他人的影响,只像是从来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池子霁瞳孔一颤,慌乱了起来,无措地抬起手,想要去擦拭廷听的眼角,发现这行径唐突无礼,停在了空中,距离廷听的眼侧只差一寸。
“我不知道!”廷听硬生生地说。
第15章 误会
河水潺潺流淌,岸边站着一对少年少女。
少女眼眶微红,裙摆润湿,袅袅婷婷,而站在她身前的少年一手似托着她的脸颊,风将双方的衣袂缠到一起,两人站得极近,呼吸交错,仿佛下一秒就要亲吻上去。
本是想来找人的“不速之客”看到这一幕不禁呼吸一滞,他偷偷摸摸地转过身,想悄无声息地溜走,却不想风吹过他的袖子,碰到了身侧的树叶。
“唦唦。”
他脸色一僵,怎会如此!
两人双双转过头,就看见一个少年站在树丛中,头上还顶着一片树叶,尴尬地看着他们,张着嘴,半晌没说出话来。
少年看着似与他们同龄,脸有些红:“失礼,搅扰了你们,抱歉!”说完他就转身,风一般地离开了这里,生怕多留片刻,让自己再次陷入窘境。
池子霁放下手,看向廷听:“他是谁?”
他不认识,却突然想到了萧粼,也不知会不会和廷听有交情,是怎样的交情,便问了一句。
“若有急事被我打断就不好了。”池子霁笑起来,看似体贴认真。
廷听更茫然了,摇了摇头:“不知道。”
她不认识那人啊。
廷听顺手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鳄鱼泪。她方才不过是想演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来糊弄住池子霁而已。
多说多错,她既知道事情大致缘于长音阁,就不能透露半点,让池子霁误以为她难过和失落不再追问,恰到好处。
“你若心情不愉,改日再修炼如何?”池子霁问。
“不必,宗门大比在即,我们继续吧。”
廷听以为刚巧被人撞到一事也只是个意外,没再去管。
这时的她也确实没想到还会有后续。
翌日晨测结束,廷听正苦恼地翻着琴谱,走在缭音峰的石阶上。
临近宗门大比,弟子们相比起平日里更为勤勉。
修不同道的弟子比试各不相同,廷听作为琴修,自然还会有琴艺比试。
已有师姐在打听廷听是否想好了她的曲目,不光给她提了各种建议,还安慰廷听,说她是本年唯一进入毕仙子门下的弟子,若有其他同窗和她撞曲必定是对方倒霉。
廷听在入门之时已弹过《阳春》《梅花三弄》,此次便必然要避开。
廷听越陷越深,直到一声呼唤将她扯了回来。
“廷听道友!”少年匆匆向廷听跑来,他身穿宝蓝色长袍,眸光清亮,瘦高白净,手里拿着一个精美的红色漆盒,一副富家小公子的气质。
“你是昨日——”廷听认出来他是昨天撞上了她和池子霁修炼的那个少年。
“鄙人齐修,拜弈修甘星仙君门下,我同屋舍友莫言笑也曾说起过你,道友唤我名姓即可。”齐修迅速解释道,将怀中的漆盒递给廷听,“昨日搅扰了道友,小小心意,不成歉意。”
莫言笑,哦,她那熟悉的怕吃苦的病友。
廷听一摸到那漆盒,指腹滑过漆盒上的符文,便知价值不菲,立刻摇头推辞:“不过路过,谈何打扰?”
“倒是道友可是寻池师兄有事,若有,我可带你去寻他。”
“不不不不不!”齐修一连串的拒绝脱口而出,又将漆盒一推,“我是来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