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是,矿石吗?”莫言笑在旁人惊愕的目光下蹲下,捡起了其中的几块石头。
“是的。”老祖虚影点头,“宝藏就是宝藏,可不是以讹传讹、真假难辨的万能许愿机,就该有宝藏的样子。”
修仙界的灵石太过于普通,哪怕堆成一座山,也称不上宝藏。
稀有矿石却不同。
倾落下来的各式矿石不知不觉堆积成了一座山,而后落在旁边的便是一些奇形怪状的器械,别说莫言笑,千机城的弟子们看到眼珠子都红了,摩拳擦掌只想亲自上手摸摸。
“还有一些我没用完的颜料原料,我昔日在战场中亡故的友人们留下来的秘籍、典藏,没用上的法宝……”老祖的虚影念了几句,陷入了沉默。
她口中的所谓颜料原料,尽是些千金难求的草药、原石,更不说后面紧跟着的逐渐消失的传承。
廷听蓦然意识到这些所谓的“灵宝”,其实不光像是其他人口中为了引来弟子求学的噱头。
老祖放在正殿最中央,每个新来的弟子抬个头就那看到的地方,甚至没设下任何禁制,正如她建立太华宫时,不为求仙,只为给所有弟子一个相对公正的求学途径。
老祖在世时无数人觊觎她手中的奇珍异宝,飞升后也未曾带走分毫,完完整整地留给了太华宫的所有人。
“你是‘我’选中的宗主,也是发现这份宝藏的人。”老祖虚影遥遥看向了廷听,“这些东西理应由你处置。”
说罢,那些模糊的墨迹就化作云烟,回到了白纸之上,变回了几圈墨点,画轴也重新卷起,落到了宝藏的一角,再无声息。
众人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廷听身上。
廷听拾起在诸多熠熠生辉的宝物之中乍一看不起眼的曲谱,期间风格与她之前见过的残谱极像。
碎珏仙君的谱子鲜少流落外界,原来都在老祖的私库里。
“这些东西,择人分门别类收入藏宝阁吧。”廷听摸着手中的纸张,看向宗人恒。
“禀告宗主。”池子霁身后站着的弟子开口,“藏宝阁空间已经……”
“那就再建一座。”廷听开口。
“是!”
“从今往后,太华宫照旧欢迎各宗各派的弟子前来修学。”廷听侧过身,看向周围的掌门、长老们,笑道,“只是万望诸位光明正大,一清二白地来,不必充作细作,给了邪道浑水摸鱼的余地,为我宗平添烦恼。”
灵宝和细作的故事,终于可以在廷听手中画上一个句号。
邹无忌相当感动地看着廷听,认定廷听是真的把他心中的苦给听进去了。
“合该如此!”各个门派的人互相看了看,不知道交换了多少个眼神,最后都笑着十分赞同地客套起来,“廷宗主高义。”
一时之间,场面其乐融融。
“有贵宗老祖在前,显得老朽的礼物都有些派不上场面了。”长音阁阁主拉着袖子,连连笑道,身后还跟着一只极其躁动的白鹤。
“阁主过谦。”廷听笑着走上前,显然一副为了今日的场面排练过数次的娴熟客套,身后跟着寸步不离的池子霁。
“我听阁中弟子所言,这只鹤鸟格外与宗主有缘,见不到宗主便郁郁寡欢,我惜其性命,便将它带来,便当贺礼拖家带口的附赠吧。”长音阁阁主玩笑道。
“既如此,便也结个缘。”廷听一眼认出这是它去长音阁那日朝她冲过来的鹤鸟,抬起手又摸了摸它的脖颈。
池子霁的目光扫过这只你鹤鸟,又看向廷听的手,沉默地垂下眼眸,透着几丝微妙的不满。
“怎么新郎官连只鸟的醋都要吃啊,真是上不得台面。”人后传来一个骄矜的声响,当真先声夺人。
廷听一眼看过去,就看到了站在姜掌门身侧雄赳赳气昂昂的姜新月,笑着招起手:“他脾性不好,你们可别吵起来。”
“我才不和他计较!”姜新月轻哼了声,凑到廷听身旁,在她耳畔压低声音说,“你今晚可得好好看看我的贺礼!和我爹爹分开的那个!”
廷听面露困惑,却还是点了点头。
“好了好了,时辰不早了。”邹无忌听旁边的长老提示,看了眼天光,意识到本来算好的时间经灵宝的意外已有些拖延,当即哄着廷听和池子霁去准备,“你们快去换身衣服,准备结契吧!”
他们也要先把周围布置一下。
继任仪式庄严而肃穆,但结契就是纯纯的大喜事了。
修士习性虽与凡人不同,但在婚仪这件事上却相差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