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听嫌审讯费时费力,就奏乐迷惑了这些人,但问题不在于他们坦不坦诚,而在于确实知之甚少。
这就很麻烦。
“虽无线索,但我确有猜测之人。”池子霁用清洁术拂去廷听裙摆上的牢狱气息,语气八九不离十。
“是你哪个的仇家?”邹无忌“咯噔咯噔”从下面冲上来,横叉在两人身侧,眉目凶狠。
“他们势弱,看起来并不想寄希望于能刺杀成功,而在于挑拨我们关系,恶心一把。”池子霁笑了笑,“我觉得大抵是浮光。”
“他?!”廷听乍一听到这个名字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兴民镇事件其实才过几个月,她却有种过了好久的感觉,九悻已死,同为十恶的另一个秘宗长老浮光还藏匿于西域。
廷听问:“他是想为九悻报仇?”
池子霁睁大了眼,笑了起来:“无论是十恶之间,还是秘宗长老之间的关系或许和你想的不太一样。”
“十恶之间关系好到会因为谁不幸身亡而大办宴席,彻夜喝酒庆祝,然后第二日各奔东西,在背后互骂对方愚不可及。”
事实上骂的会更简单粗暴一些,但池子霁不会这般说。
“既是解决不了之人,这些刺客我就择日丢三法司了。”邹无忌又急匆匆跑下去,关上了地牢的门。
池子霁牵着廷听往外走,离开执法堂。
深蓝色的夜幕缀满星光,在天际熠熠生辉。
“我刚入门的时候,有一回被带到执法堂,也是师兄把我带出来的。”廷听回忆起来,难免有些感慨。
“那日抓的是秘宗细作,可是把你吓到了?”池子霁侧过头问。
廷听脚步顿了顿,犹豫片刻,垂下眼:“之后我还做过噩梦。”
池子霁瞳孔一动,蹙起眉开始回忆起自己过去什么时候不小心吓过廷听,思索未果。
“我梦到你发现我是细作,把我关到水牢里锁起来虐待我。”廷听小声说。
池子霁抬起手臂,从一侧搂着廷听往旁边树林里的树干上靠,狐疑地问:“我那时有那么可怕吗?水牢?虐待?”
那是直接上私刑了。
“当时觉得你阴晴不定,武力又比我强那么多,动不动就一身血来找我,和鬼故事一样。”廷听埋怨着不知不觉开始倒苦水,“那个时候你又不喜欢我。”
“怎么不喜欢你了?”池子霁反驳,“不喜欢,你入门时拒绝了我,我还回头去找你?”
“那谁知道你在想什么。”廷听哼了声。
“如果早知道你是细作,我也不会把你丢牢里去的。”池子霁轻叹了声,像是相当通情达理般抚过廷听的脖颈,“握着你的把柄,把你锁在我洞府里便正正好。”
哪怕这个把柄其实在太华宫不算把柄,也不妨碍池子霁夸大其词,以此为要挟。
“听听会因为不想暴露身份而亲吻我吗?”池子霁抬起眼,抵着廷听,促狭地说。
廷听倒吸一口凉气,隐约听到树林外的脚步声,涨红了脸,压低声音:“这是外面!”
两人虽在树荫之下,但透过阴翳能看见外面来来往往的灯光,让廷听更为局促。
“外面又如何?”池子霁弯起眉眼,抱着廷听的手收紧,好似要把她压进体内,玩笑中隐约透着放纵,“听听现在不是我的阶下囚吗?”
他指尖一动,袖中落下的金链束缚住廷听的手腕。
廷听实在怕池子霁真折腾起来,只得抬起脖颈亲吻了下他的嘴唇,刚准备放下说一句“好了吧?”,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撬开了齿关,吮吻起来。
反正是廷听生怕什么,池子霁就非要顶着弄。
廷听往后靠就顶到树,动弹不得,唇齿间的暧昧不停,过近的距离让涎液的缠绕产生的水渍声都在耳畔放大数倍,对于听力本就过好的廷听而言是顶级折磨,好似在理智之弦上来回跳舞。
理智告诉廷听无论做什么,至少要回去。
在空气的争夺中,廷听感觉秋叶的寒风蹿入衣领,断断续续地开口:“至少,回,回去好不好?”
她的声音含糊的不像话,好似在欲望的边沿攀爬,艰难地想逃出这片危险的漩涡。
“只要回去,做什么都行!”廷听感觉到池子霁视若罔闻的态度,下了一剂重药。
池子霁顿了顿,正当廷听以为成功说服了他,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突然一条黑布蒙在了她的眼前,惊得她一下抓住了池子霁的袖子。
“既如此,看不到就行了。”他笑道。
廷听浑身一僵,因为看不见所以感听觉愈发敏锐,下意识想去扶旁边的东西,却又被池子霁握住了手,让廷听只能倚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