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忙又问道,“玉青眼下可还安好?”
“她好着呢,”
钱玉青笑道,“多谢夫人挂念——她先前也常跟我提起夫人,说是也很记挂夫人。”
她眼下自然高,除了也长了一点个子外,男装的时候,脚底下的鞋垫厚着呢。
至于声音……若是需要,她可说出来三四种不一样的声音,连老人孩童的声音都惟妙惟肖。
“你和我二哥,还有阿柳——”
沈胭娇说着,转向阿柳,正要说什么却又是一怔。
是她看错了么?
为何阿柳看向这玉青哥哥时,那眼神阴测测的那般吓人?
她对阿柳再熟悉不过,这种眼神……
阿柳莫非和这人有过节?
钱玉青也察觉到了沈晏柳的眼神。
她也没想到,会在苣州这边碰上沈晏柳。
此时察觉到沈晏柳阴狠的眼神,不由一笑冲着沈晏柳一挑眉。
沈晏柳的眼神更阴了。
“阿柳,”
沈胭娇背地里悄悄问阿柳道,“你和那位贾兄是有过节么?”
“没有,”
沈晏柳一脸惊讶道,“阿姐何出此言?我和这位贾兄先前交好,日常一起喝酒谈笑呢。”
那些龌龊事,自然不能让他阿姐知道。
他也没想到,会在苣州碰到这该死的浑人。
一想到那一回他喝了那人的茶,昏沉狂乱中被那人轻薄了一番后,就恨得咬牙。
不想这一回,这人竟还敢撞到了他的面前来。
别怪他不择手段了。
这一日,沈晏柳趁着沈晏樟不在跟前,找到钱玉青道:“贾兄,今日无事,你我两人,出去一醉方休如何?”
钱玉青一挑眉:“当然。不过我先问你一句,你如今可有意中人?”
“没有,”
沈晏柳皱眉道,“问这些做什么?”
“没有便好,”
钱玉青道,“若是有了,把你喝醉了,怕是要怪我。”
沈晏柳轻嗤一声。
两人离开了官宅这边,说是出去吃酒却是一夜不回。
沈胭娇等的焦灼。
“三妹妹别担心,”
沈晏樟笑道,“贾兄是最靠谱的,阿柳也不会乱来。两人好兄弟,许久不见,这是叙旧叙的激动了些罢——”
只是如何撇下他。
好兄弟不该是三人一起去喝酒的么?
第二日过了午,沈晏柳才回了官宅,面上神色有点古怪。
“你们去哪里喝酒了?”
沈晏樟不满道,“贾兄呢?”
“他走了,”
沈晏柳咬牙道,“大约是有事。”沈晏樟不解道:“说好了过两日一起回平州的啊——如何就先走了?”
“二哥,”
没有旁人时,沈晏柳抓住沈晏樟的胳臂道,“贾兄——是男是女?”
“自然是男人,”
沈晏樟奇道,“这还用问?一拳能把我打出去的——你觉得会是个女人?不是,你如何忽而这么问起?”
“无事。”
沈晏柳拍了拍沈晏樟的胳臂道,“我喝酒喝懵了。”
但愿不是女人。
……
沈晏樟离开后,沈晏柳又住了些天,这才依依不舍回了南边。
这些日子,与京城的来往书信一直都没断过。
沈胭娇每日里忙着照看孩子,她发现,自从过了满月后,泽哥儿越来越好带了。
很少不知所谓的哭,也不烦人,一双眼睛乌溜溜的,躺在那里的时候,很像是在想着什么正经事一般……
小模样很是笑人。
等到四月初,春闱的消息下来,果不其然,傅云山是这一场春闱中了,且在殿试时,被点了探花。
看到沈家的信时,沈胭娇脱口赞了一句:“探花呢,好厉害——”
话没说完,察觉到旁边顾南章凉凉的眼神。
“状元更厉害,”
沈胭娇忙道,说着又逗泽哥儿,“是不是啊,泽哥儿?”
泽哥儿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这孩子最近笑的越来越多。
沈胭娇没忍住也跟着笑了:“这孩子……跟着听懂了似的——笑起来可真好看。”
自己亲手带出来的孩子,是从没有过的那种心连心的感受。
泽哥儿一哭,她心里就难受。
泽哥儿要是一笑,她都被逗得直笑,只觉得满心欢喜。
树叶青了又黄,黄了又青。
苣州的日子便在充实平稳中一日日过了下来。
转眼三年任满,这一年四月,顾南章便被天子迫不及待调回了京城。
吏部的凭书文信一过来,沈胭娇便开始收拾行装。
不收拾不知道,三年时间,不知不觉这边官宅里她添了好些东西。
有些重的带不走,便留在了官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