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他一过来,就听这新宅这边下人说了这事。
看来之前他猜的不错,阿姐要和离,大约就是因为这个。
只是……
为何先写了和离书。
从顾南章的新宅出来,沈晏柳正要上马,那边却过来一个小厮,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沈晏柳立刻策马到了书馆这边。
在他书馆小院这边,见到了等在那里的顾南章。
“问你件事,”
顾南章开门见山,“阿柳,你身边宝悦可有异常?”
沈晏柳微微一顿。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顾南章道,“是么?”
沈晏柳没想到他这么直接,索性直接点了点头:“你是说,那什么书的事情?”
“和离书,”
知道阿柳是刻意试探,不把和离书直接说出来,顾南章又直接挑明,“宝悦偷了我和你阿姐的和离书。”
沈晏柳还是第一次跟顾南章单独这般说话。
他对顾南章身上那种特有的威压感,感到有点不爽,微微拧起了眉。
“宝悦是你身边的人,”
顾南章道,“我不知她拿了和离书,会要挟你做什么,但对你我来说,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让宝悦起了这个主意。”
沈晏柳眼光一跳。
宝悦是偏执无比,可她没那么多心思。
之前宝悦说偷了他阿姐的东西时,他便觉得十分意外。
而今想来,若是宝悦无意中看到,便起了心思……这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他阿姐,必定是会将和离书放好的,哪会叫人随便无意中看到?
如果不是先存了四处翻看的心思,宝悦会如何找到这和离书的?
那这心思……
是如何起的?
“新君才立,”
顾南章道,“朝中局势还不曾全然稳固,总有些人还存了别的心思,不得不防——”
说着看向沈晏柳,静静道,“你年纪小,能懂么?”
他知道沈晏柳心思重,可到底小了许多,在他面前,他也没指望阿柳能理解太多,只希望他能明晰其中利害。
沈晏柳:“……”
“说你的。”
沈晏柳轻嗤一声。
“顺势而为,”
顾南章道,“先稳住对方,再顺藤摸瓜。”
说着一笑,“不能叫人白偷一回,总得回报些什么,小家伙,你说是么?”
沈晏柳一挑眉。
“我还有事,”
顾南章已经站起了身,“你姐不知道这些,别在她面前提起——她忧心重,知道了夜里睡不好。”
沈晏柳脸色这才好看了点,懒懒哼了一声。
“姐夫,”
就在顾南章准备离开的时候,沈晏柳在他身后小声问了一句,“若是你病好了,我姐便不会跟你和离了,对么,老家伙?”
顾南章:“……”
他转身拍了一下沈晏柳的肩,一笑也没多说,转身离开了。
……
由于这一回沈胭娇被禁足的理由太过好笑,无论是新宅上下,还是英国公府上下,听了都是暗中一乐。
沈胭娇原本一概无视。
可当宋嬷嬷说,听新宅里洒扫嬷嬷说,外面街巷间都知道了这事后,她登时有点撑不住脸面了:
这顾南章到底是干什么?
非要传些这个。
夜里顾南章回来时,她恼火问了。
“之后再跟你解释,”
顾南章笑着吻了她,“我不举,你犯傻——如今我们两个,在京里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了。”
沈胭娇:“……”
不等她多说,顾南章又是迫不及待要了她。
“不是,”
沈胭娇之后躺在那里,闭着眼睛道,“你确实也该吃些药,火气太重——这事情多了真的伤身的。”
这时,她才想起来阿柳的事情,忙道:“阿柳说了,他要娶宝悦。”
“挺好。”
顾南章声音懒懒的。
“你不觉得宝悦的性子——”
沈胭娇说了半截,想起来顾南章只怕都没见过宝悦,便又咽下后半句,换了话头道,“她这人,有点偏执……不过阿柳愿意,那便不说了。”
外面虫声唧唧的,还有夜鸟时不时一声轻啼,反倒衬着夜色十分静谧。
沈胭娇侧过身,对着顾南章这边。
顾南章依旧是仰躺着,头枕着一只手臂,闭着眼似睡没睡。
“累了?”
沈胭娇小声道,“你也知道累。”
“别撩拨,”
顾南章闭着眼静静道,“你说的,我火气重,你再多说两句,我便再来一回。”
沈胭娇:“……”
“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