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某有事相求,”
傅明霈坦诚道,“有关养马、御马,乃至医马之道,想多与小友探讨。”
他平素没什么爱好,放情山水,喝一点酒,钓一会鱼,煮一会茶……而后就是有些爱马。
马是脚力,没有马,就很难纵情天下山水。
好马格外得他青眼,马好,也要主人养的好……他懂一些相马之术,但是其余的就只是略知一二。
遇到这位小友,他甚至想秉烛夜谈。
只是对方是个姑娘,到底是不方便请进家里来,便想了这个主意。
“小事一桩,”
钱玉青大喜,说完,她又扫了一眼那边正和小厮说完话,冷冷瞧过来的沈晏柳,小声对傅明霈道,“今日我与先生的说的……先生别跟那位小郎君说,不合适。”
傅明霈呵呵一笑颔首应了。
等钱玉青走后,沈晏柳疑惑问起,傅明霈便笑着跟他说起,是看上了对方的马问卖不卖。
沈晏柳没有多想。
……
沈胭娇回府半路上,被人叫住了车子。
隔着车轿的窗子看过去,竟是聂骁骑马走在车子旁边。
“果然是你,”
聂骁透过车窗看到沈胭娇的脸时,眼中一亮笑道,“我就看着是你们府上的车子,又不是那位国公夫人车子的华丽样……想着大约是你,就试着拦了一下。”
“你回来了?”
沈胭娇一笑,隔着车窗问了好又道,“年前还离京么?”
她之前听沈晏樟说起过,聂骁之前跟一位将领去了外省剿匪,这大约是事情办完了,回京过年的。
又这几个月不见,聂骁似乎更黑了一点不说,额角上还多了一道伤疤,直接斜飞入鬓。
说不上破了容貌,反倒添了肃杀英武之气。
“才刚回来两日,”
聂骁勒着马笑道,“没想到就遇到你了——”
说着隔着车窗又不动声色打量了一眼沈胭娇,有些不满道,“如何还是这般瘦?”
沈胭娇失笑:“尚可吧,不算过瘦——你也不胖啊。”
由于她乘的是车子,这边道路并不算宽广,且临近年终,街上行人商贾极多,不便在这里久留阻塞车流。
又寒暄几句后,沈胭娇便辞了聂骁。
在她的车子离开后,聂骁勒马又目视了一截后,才策马转身离开了这里。
……
沈胭娇回到府里,今日买的东西都还没让秋月她们放置妥当,钱氏那边又有人来请她过去。
“母亲唤我何事?”
这几日都在忙,除了早晚问个安外,她和钱氏谁都没功夫多聊。这回忽然又叫她来,沈胭娇猜度着只怕又跟那位魏夫人有关。
“那边,”
果然,等沈胭娇坐下后,钱氏一脸恼火地伸手指了一下东跨院的方向,“给咱们弄出个大事来了。”
“大事?”
沈胭娇眸色闪了闪道,“好事么?”
应该对钱氏来说不是好事,不然钱氏不会这么恼火。
“那个魏雨桐,”
钱氏恨恨道,“攀上高枝了——被魏夫人不知找了谁的关系,将那个魏雨桐送到六王爷身边去了!”
沈胭娇也是微微一愣。
六王爷,可是太子那边的人……在之后的夺位之争中,胜出的是二皇子。
太子一党,可是没有什么好下场。
那位六王爷,是当今天子的六弟,如今还算得天子信任,算是个实权王爷。
“你也吃惊是吧?”
见沈胭娇愣怔,钱氏还以为她也是吃惊魏雨桐攀了高枝,忍不住恼火道,“想攀高枝也得看人呐——国公爷早说了许多次,不要和王室有太多瓜葛——”
如今她英国公府住着的人,攀到了六王爷那边,别人会如何想?
这不是让一直谨慎小心的国公爷作难么?
那魏夫人一点不体谅不说,还在国公爷面前炫耀……直把国公爷都气的头疼了。
“瞧着这一段安安稳稳的一个姑娘,”
钱氏的气还没消,“如何就做出了这般勾当。”
魏雨桐自进了她英国公府,比起来有些小性的魏芙来说,很得众人好评,娴雅安静的,谁知做起事来,却存着这样的野心。
“母亲消消气,”
沈胭娇忙笑道,“她毕竟姓魏,不姓顾。”
再说是亲戚,那也是外姓人,且还是那么远的亲戚,就算外人论起来,英国公府也是容留不安分亲戚的槽口,别的还能说什么?
“你说的是,”
钱氏深吸一口气,缓了缓喝了一口茶道,“气的我心口疼,可笑那魏夫人还见天地在我跟前炫耀她娘家人如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