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胭娇笑道:“那便热闹了。”
“你这孩子懂什么,”
钱氏嗔道,“热闹是热闹,可魏夫人那人,这是咱们两个私下说的,那人……难相与的很,我只见过那人一次,觉得她说话有些刻薄,且好管闲事——”
她对那魏夫人没有一点好感,当年那魏夫人在她才嫁给英国公时,就非要给英国公塞一房小妾……
真真是可恶极了。
她将沈胭娇叫过来,也是希望儿媳能跟着她,到时一起对付这个魏夫人。
沈胭娇明白了钱氏的意思,便一笑道:“我只听母亲的,姑妈虽也亲近,可又如何比过母亲去?”
钱氏大喜。
又连忙叫身边嬷嬷,去取了一个小盒塞给沈胭娇:“这是上好的螺黛,画眉用最好不过了,你拿去用。”
沈胭娇回来,将事情跟宋嬷嬷说了。
宋嬷嬷笑道:“这位魏夫人倒是打算周全,只是不知道要为孙女寻一个什么样的人家。”
“功名吧,”
沈胭娇笑了笑,“听闻这位魏夫人是极为看重功名的,明年春闱一放榜,她必然是想来抢一个乘龙快婿的。”
“对呀!”
宋嬷嬷眼中一亮道,“明年春闱,不知又有多少文曲星能高中金榜。”
说着忙又道,“姑爷必定中的。”
沈胭娇转了转手里拈起的这枚螺黛,眸色闪了闪,上一世顾南章没有参加明年这次春闱的……
能不能中,她还真不知道。
但上一世她嫡兄沈晏松在这次春闱是中了的,不过名次很险,险就差点落榜了。
他和顾南章都是若水堂的太学生,想来都不差的,可即便如此,她嫡兄都差点落榜……
这春闱,五分才学,五分天运。
谁又知道顾南章运气如何呢?
沈胭娇试着想了想顾南章高中的样子,必定是春风得意马蹄疾,若不是先被赐了婚,凭他的家世和容貌,再加上这点功名……
只怕要被人抢破了头。
“姑爷中了,”
宋嬷嬷还在憧憬,“日后必定能为姑娘讨来个诰命——姑娘的福气在后头呢!”
沈胭娇被她的样子逗的一笑,轻轻放回手里的螺黛,并没有对她这种毫无可能的说法反驳什么。
她在这府里能待的时候越来越短了,在她的催促,又加了工钱的情形下,前几日听庄子里来人说,那房子如今大体修葺得差不多了。
再过三四个月,就算新修的也都干透了便能住人。
这一来沈胭娇心里踏实了许多。
在英国公府过的头一个年,她是会在这府里过的,不然,若是她在庄子上过年,别说英国公府这边,也是给沈家的亲人大过年的添堵。
“诰命,诰,诰,诰诰诰——米尔——”
宋嬷嬷才说完,那边笼子里的八哥便跟着一串叫了起来。把宋嬷嬷秋月几个逗的直笑。
“掉雨点了,”
秋雨忙笑道,“先前姑娘说了,下雨刮风的时候,便将这小东西拎进屋里,才把它弄进来——”
“下雨了么?”
沈胭娇往窗外看了看,果然天阴了过来,半边天都黑了。
“那位钱姑娘还没回呢,”
秋月看了看天道,“不知她眼下在哪里,会不会被雨淋了——”
那钱姑娘可真是爱出门,好在她生在小门小户的,也不讲究这些,又无父兄姊妹依傍,钱氏瞧着对她也没了期望,便也不在意管顾了。
好在她家姑娘还是对这位钱姑娘极好的,每次说要出去,姑娘都叫人给她安排方便。
……
此时眼见天阴了下来,算算时辰,正在一个小小的斗鸡场子旁边的钱玉青也正打算回转。
这些日子,她倒是结识了一些富家子弟,称兄道弟的,有几个还算投缘。
“贾兄弟,”
钱玉青策马准备回去,一个年轻男子便连忙迎了过来,“你要回去了么?你送我四弟一程?送到沈府那边去——你应该是顺路。”
这年轻男子她是之前结识的富家子弟之一,倒是个爽朗人,较量过,可惜这人习武上花架子多,根基不扎实,在京都的公子哥群里倒是显得难得了。
问过这人家世姓名,这人竟叫沈晏樟,又打探过才知,他竟是沈府的子弟之一。
也是她那位四嫂的一个堂兄了。
本来她瞧着还不错,起了将人拐走的心思,只是言谈中又听出来,这沈晏樟是没有离开京都的意思,且是沈恪的三弟沈谨的双胞嫡子之一……
既是嫡子,也断断不肯跟她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