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梁缘也意外能在这儿见到他,和身侧好奇的归梦介绍,“我同事邵阳。”
归梦礼貌问好:“你好。”
“你好。”
邵阳盯着她,眼神中有探究。他转头问梁缘,“她就是你那位爱哭的妹妹吧?”
梁缘说是。
邵阳哈哈:“看起来是有一点,但看起来比照片里漂亮。”
归梦:“?”
他们两说啥呢。
“回去跟你讲。”梁缘安抚的揉揉归梦的头,问邵阳,“什么时候调回来的?”
“上个月。”他回头看了眼远处的父母,说道,“准确说我专业了,我爸年前得了癌症没多少日子了,身边得有人照顾。”
梁缘顺望过去,朝这边看过去的两位叔姨点头致意,转回视线,“有需要打我电话。”
“会的。”两人又说了几句话,邵阳说,“那我先过去了,以后有空联系。”
“好。”
“
??? ???? ?????? ??? ???? .”邵阳拍着梁缘的肩,忽然冒出一句晦涩难懂的话。
梁缘笑应:“??? ?????”
归梦总觉得两人的说的话有些耳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上了车也没回忆起来到底在哪里听过,只好抛开,和梁缘算账,“什么叫爱哭的妹妹啊?”
怎么乱造她的谣呢。
梁缘开了空调给她暖身,义正言辞说:“不哄哭,哄着也要哭。春雨,你说你是不是小哭包?”
“还不是你老骗我……”
明明就是他每次使劲欺负她,还哄她配合他要的姿势。现在好意思说这话。
归梦被他的厚脸皮给整无语了,认命地撇开话题,“对了,你们两刚刚说的什么呀?我好像没听过。”
“阿拉伯语。”梁缘说,“他那句话的意思是'再次见到你我很高兴’。”
“那你说的是'我也是’吗?”
“嗯。”
看她目光炯炯,梁缘笑道:“想学?”
归梦嗯嗯,“可以吗?”
于是接下来的一路,归梦跟着梁缘学那句“再次见到你我很高兴”学到快自闭了,最后果断放弃。
梁缘替她开脱:“学不会没关系,我做你的翻译器。”
归梦还是挫败,淡淡说:“哦。”
一路无话到家。
梁缘被梁叔和老爷子叫住谈事去了,归梦一个人在楼上和朋友们聊天。
晚上洗完澡,估计又被大数据监听了,刷短视频时竟然刷到了有个入门级阿拉伯语教学视频。
关键她还听完了,尔后点开百度找了个翻译器练那句话。
梁缘裹着浴巾出来时她还在跟学。
他过来抽走她的手机,上去把人擒住塞进被窝,提醒她:“十一点了该睡觉了。”
归梦本来还想抢手机的,闻言只好收回手:“好吧。”
过了会儿,梁缘把灯关了。
卧室浸入黑夜里。
许是她今天爬山上香累了,不稍多久就坠入了梦境。
又是熟悉的场景。
倒塌的高楼大厦,残垣断壁之上炮火纷飞,硝烟滚滚弥漫,遮庇了整片天空,入眼无不是尸横遍野的血腥,满目疮痍。
纵然已经梦到过很多次了,归梦还是觉得触目惊心,内心无比悲凉。
她循着记忆望去,再次见到了梁缘。
他衣衫单薄置身于战火中,听见动静回神,沾着鲜血的脸朝她微笑。
“春雨。”
这么多年了他终于舍得在梦中出声唤她,说的却是诀别的话。
“别等了。”
*
梁缘是被枕边人的惊醒的。
他打开床头灯,爱人双手抓着被子,眼泪顺着眼角淌下来,嘴里一遍遍呢喃着“梁缘哥哥别走”,压抑的哭声里满是绝望。
“春雨,醒醒!”
他皱眉赶紧叫她,叫了七八声她才睁眼,大口大口喘着气,眼泪婆娑,一副惊甫未定的样子。
梁缘将她拢进怀里,拍着后背轻声安慰,等到她情绪稳定下来了才下床想去给她倒水。
归梦一把抓住他,惊慌道:“你去哪里?”
“我去给你倒杯水。”
“我不喝水。”
归梦抓紧他的手不放,摇头巴巴望着他,“你别离开。”
梁缘皱眉,还是坐回来。
一坐下,归梦就挪过来钻进他怀里要他抱。
“做噩梦了?”
“嗯。”
梁缘循序善诱:“跟我有关的?”
她再次点头,听着他胸膛下强劲跳动的心脏才略感安心。
她就这样窝在梁缘怀里过了许久才开口,声音很轻,“我梦到你来和我道别了。”
“嗯?”
归梦回忆着梦中的场景还是下意识惊怕,紧抓着梁缘的胳膊,被他安抚地亲了眼睫心情才放松下来,娓娓道出那个纠缠了她三年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