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打下手吧。”谢怀蔺自告奋勇。
不能帮忙制作,打打下手总行吧?
他游刃有余的模样让温久产生好奇:“你有经验?”
“做饭的经验没有——”
谢怀蔺表现得神气兮兮:“只有偷吃的经验。”
温久被他逗笑,心道这人果然从小就是个混不吝的。
她咳了两声:“那我做的过程你不许偷吃。”
连她自己都没发觉,她和谢怀蔺相处时不知不觉放下防备,氛围轻松又自在。
“绝不偷吃。”
谢怀蔺竖起三根手指,眨了眨眼:“不过真没我的份啊?哪怕一块也行,我想尝尝你的手艺。”
“没有。”
“不是吧岁岁,你这么狠心……”
“再吵你就出去。”
温久板起脸,谢怀蔺总算老实:“好好好,我闭嘴,不打扰你发挥。”
等实际操作起来,温久才感到后悔。
谢怀蔺确实没捣乱,但被他灼热的视线盯着一举一动,温久多少有些不自在,因此更加专心投入手头上的事,努力忽视少年的目光。
“等一下,岁岁。”
谢怀蔺突然说,指了指自己右脸示意:“这里,沾到面糊了。”
温久一愣,下意识地抬手要擦,却发现自己压根腾不出手。
少年哂笑出声,略低下头,两人之间的距离顷刻拉进,微热的呼吸近在咫尺。
察觉到他的意图,温久无措地别过脸:“不、不用了,待会儿再擦就好。”
“干了就不好擦了。”
某些时候,谢怀蔺对她并不是那么百依百顺。
骨节分明的手指扣住她的下颔,进是少年宽阔的胸膛,退是冰凉的灶台,温久两难之间,谢怀蔺淡声开口。
“别动。”
带着薄茧的指腹擦过她的脸颊,在娇嫩的肌肤上轻轻摩挲,温久的脊髓顿时激起一阵战栗。
被困在狭小的空间里,即便想躲也无处可避,她只能勉力保持冷静,可脸上还是不受控地升温。
“还、还没好么?”她颤声问。
少女双颊染霞,睫羽扑闪宛若蝶翼,说话时樱唇翕合,蜜色水润,分外诱人。
谢怀蔺喉结紧得厉害,拼命压制住那混账的冲动——
他不想惹少女讨厌,更不愿吓到她。
因此,尽管贪念指上的柔软细腻,他还是恋恋不舍地收回了手。
“嗯……干净了。”
声音清澈不再,含着丝暗潮的哑。
见少女愣愣不知所措,谢怀蔺笑着出声提醒:“面团,要硬了。”
温久这才回神,局促地垂下头,专注于处理尚未成形的面团,只留给谢怀蔺一个轮廓柔和的侧脸。
为避免陷入更深的窘境,在接下来的过程中温久不发一语,将烂熟于心的步骤快速重现,不多时便做出一份像模像样的海棠酥来。
而让她觉得奇怪的是,谢怀蔺竟难得保持沉默,偶尔给她递个碗碟什么的,目光也不再黏在她身上,似乎……是在害羞?
没等她仔细观察,少年像要遮掩什么,笑嘻嘻地把魔爪伸向刚出笼的海棠酥。
“做好啦?我尝一个……哎!”
温久不轻不重地拍掉他蠢蠢欲动的手:“说好了不准偷吃。”
“不要一整块,尝尝味也不行吗?”
少年边揉手背,一边露出委屈的表情,温久忍不住心软。
“下次吧。”
她很少哄人,并不得其中要领,此刻放软的嗓音又柔又甜,倒像是撒娇的语气。
“下次做你喜欢的点心。”
谢怀蔺顿时陷入温柔乡找不到东南西北,脑袋迷糊糊的,哪里还说得出半个“不”字?
哄好了难缠的家伙,温久将海棠酥一个个装进精致的食盒,带着期待的心情前往温致远的院子。
谢怀蔺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别急,慢点走,你爹又不会跑了。”
闻言,温久不好意思地放慢了脚步,恐怕站在谢怀蔺的角度,她看起来很幼稚吧。
就像小考得了头名、迫不及待冲回家里寻求父母表扬的孩子。
——但愿温致远能喜欢她这份生辰礼。
虽不贵重,但饱含了她沉甸甸的心意,若能借此缓和尴尬的父女关系就再好不过了。
她憧憬着父亲的接纳和认可——毕竟哥哥也说了,父亲并不讨厌她,只是不敢与她相处不是么?
温久怀着这样的心情扣响温致远的房门,等了很久,屋里才传来拖沓的脚步声。
温致远姗姗打开门,唇边冒出一圈青涩的胡茬,眼里带着血丝,一看便知是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