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时候,傅汀还扒拉门哀求:“哥,我不入赘的,张景祁他姑都快四十岁了,我还年轻啊,哥。”
傅沉拉着门,气得牙痒,怒斥一声:“滚。”
傅汀松开手:“好的。”
“张景祁他姑就是八十岁,你也配不上。”傅沉撂下一句,用力关上门。
罪魁祸首宋莺时端坐在车上,目视前方,宛如没有听见。
傅沉看她越淡定,反而气笑了,阴阳夸她:“你怎么那么聪明呢?”
宋莺时乖巧笑道:“我也觉得我很聪明。”
“下次别这么聪明了。”傅沉笑出声,宋莺时也抿唇笑着。
回到家,宋莺时直接躺在沙发上,累了一天只想睡觉,可一想会长叫她做方案,她又只好起身拿起笔记本。
企业规划方案她是没有做过的,上网搜查了一些模版,又看眼已经进了卫生间的傅沉。
她决定照着模板写一遍,等傅沉出来,便拿给他看。
傅沉看着她递过来的笔记本,再一看她一脸期待得意的神色,陷入了迷茫,好一会,他没接,只说:“要不我找个人帮你看看?”
他每天经手的方案不少,就连江策都被他骂过,宋莺时这种半吊子都算不上的,他怕自己郁气不结要喝中药。
宋莺时蹙眉不满:“你别是不会吧?”
这要换谭西奥在这,怕是要把下巴磕掉,傅沉会不会写方案,他不一定清楚,但看方案修改,肯定是傅沉的专场。
傅沉利索回答:“不会。”
宋莺时一把拦住他的去路,坐在他旁边,挤着他,“我不信,你快帮我看,我明天要找江会长的,万一廖思思提前找他了,我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傅沉蹙眉嗯哼一声,艰难拿过笔记本,只看了个抬头,瞬间想将笔记本丢出去。
这要是看完,他可还得了?
“我在网上找了家奶茶店的方案,借鉴了一下,稍微改了改。”宋莺时还解释。
傅沉深呼吸,将笔记本放在一边,直接从书架上拿了一本手写本,塞进宋莺时怀里,“你找个笔吧,我问你答。”
傅沉上了床,将自己裹进被子里,然后看着她,宋莺时拿着笔,炯炯有神的眼睛和他对视。
傅沉问:“你的成本多少?预计要凑的投资。”
“两个问题?”宋莺时伸出两根手指,傅沉在被子里攥紧拳头。
宋莺时很快反应过来:“哦,我知道了,成本就是投资数是吧?”
说着还在记,傅沉冷声:“这个不用记。”
这就要开始记,是打算写资治通鉴吗?
宋莺时顿住笔,继续回答:“我不知道哎,这个要看实际情况吧?还没开始就要准备这些吗?”
傅沉抱着被子,准备闭眼,他还是放弃吧。
宋莺时连忙说:“那就算五百万好了。”
“那你算一下前三个月的营业额。”傅沉又怕听不懂,解释:“营业额是算你不会亏本的情况,比如五百万,前三个月最起码能达到五百万的六倍起。”
宋莺时瞪大眼睛,“那怎么可能?”
就算是现在市面上比较好的奶茶店,也不可能有这么高的营业额吧?
“怎么不可能?三月茶楼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就达到了他当年成本的十六倍。”傅沉语气越发冷了,宋莺时有种自己在上课的感觉,却被傅沉平淡说出三月茶楼曾经的辉煌,而震撼。
傅沉继续说:“你外公去世前一年,三月茶楼的年度报表也有申报在江海商会那边,当时的纯利润也是成本的六倍。”
傅沉神色莫测:“这很难吗?”
很难好吧?宋莺时险些听不出他是在说自己不行,还是在夸赞外公的能力。
可她心里还是很难受,这要怎么超越啊?
傅沉见她眼神露怯,叹息一声:“你外公很厉害的一个人,他相信你跟他一样厉害。”
宋莺时有些被鼓舞,在本子上记下五百万的六倍,她要达到的目标,也不是三月茶楼的目标。
“之所以是六倍,因为你必须保证小茶楼能永远开下去,就像三月茶楼一样,你要看的不仅仅是前三个月,但前三个月,也就一季度,能决定永久的未来。”
傅沉说着,宋莺时额前的碎发垂下,台灯下有些迷离,她语气不稳:“有点像豪赌。”
“做生意就是用自己的身家性命在赌,商人只是坐在不同的筹码台上,第一步就是看你的胆识,不然你坐不稳。”
江海商会那么多商人,来来去去的很多,坐得长久稳当的也就那么几个,林大的总裁露怯,不光从台面上下去,还从人生中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