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我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你被抬上救护车,是路人救了你。”
唐葵嘴唇干裂,喉咙剧痛,用力地抓着她的手问:“孩子呢?”
“是个小公主,不过因为早产身体不太好,还在保温箱里躺着。”
泪水顺着眼角流下,唐葵说:“带我去见见她。”
在得知唐葵要回国之后,Abbie连续好几天看着她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平时心直口快的朋友突然变成这样,唐葵都替她觉得别扭:“你想问什么就赶紧问吧。”
“你不担心这次回去碰上孩子爸爸吗?”
“你会告诉他莫莫是他的孩子吗?”
对于这两个问题,唐葵已经思考多次,回答道:“碰上就碰上呗,我不会告诉他的。”
“为什么?”Abbie薅了薅头发,有些烦闷地说,“她之前就问我daddy在哪儿,我都不知道怎样回答她。”
唐葵没有多说:“她是我一个人的孩子。”
她别无选择,如果让顾家知道了莫莫的存在,他们肯定会争抢莫莫的抚养权。
到时候就算顾羽弘站在她这边,只怕也没办法反抗位高权重的父亲,而且她难道要看着他与父母决裂吗?
唐葵无法忍受任何人将莫莫从她身边夺走,也不想顾羽弘因为她在爱情和亲情里做抉择。
*
夏星河焦虑地在门口走来走去,不知道这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争执,她哥刚刚浑身湿透、双眼通红地回到她和苏遇的房间里。
她担心敲门声会把莫莫吵醒,但又急于查看唐葵的情况。
房门被敲响,唐葵随手拿了一块浴巾披在身上,水顺着裤腿滴落,在地毯上晕上一块块深色,她开门,她看见了夏星河焦虑的眼神。
像是在狂风暴雨中行驶的小船终于靠了岸,唐葵紧绷又压抑的心一下子松了下来,抱着夏星河抽泣。
“没事的,没事的。”夏星河手忙脚乱地进了门,“快去换身干衣服再把头发吹一下吧,别冻感冒了。”
听唐葵讲完事情的始末,夏星河抱着她,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这几年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国外一定很辛苦吧,没事的,都过去了,以后需要我帮忙的事情直接说。”
唐葵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以为你会为你哥抱不平。”
“怎么会呢?”夏星河嘟囔道,“感情的事情本来就难分对错,你们身处其中的人都难缕清,何况是我们外人呢?”
“谢谢你,夏夏。”
夏星河给唐葵倒了杯热水,说道:“别跟我客气,两个人如果不能走在一起,说明就不是对方的正缘,你也不要太有心理压力了。”
唐葵吸了吸鼻子,点点头。
“我今天终于可以抱着身娇体软的大美人睡觉了。”夏星河尽说些不着调的话活跃着气氛,“自从高中毕业之后,我们就没一起睡过了。”
“那我倒要看看你现在还会不会踢被子。”
第二天一早,莫莫起床后看到顾羽弘不在,气得直掉眼泪,起床气谁也治不好。
唐葵尝试着跟她沟通:“叔叔昨天已经陪你一天了,他今天要上班呀。”
“呜呜。”莫莫眼里涌出泪水,“可是他昨天答应今天继续跟我玩的。”
“宝宝,Abbie干妈来了,我们去找干妈玩好不好?”
听见唐葵这么说,莫莫渐渐止住了哭声,问她:“Abbie今天一天都会陪我吗?”
唐葵摸摸她的头发:“莫莫,抱歉,干妈今天下午的飞机,她还要回国工作。”
“呜。”莫莫嘴角一耷,眼里马上又要涌出眼泪来。
唐葵灵光一闪,说道:“前几天兜兜不是问我们元旦有没有空去家里玩吗?我们陪完干妈之后去找兜兜好不好?”
莫莫点了点头,才算勉强被哄好。
*
顾羽弘上午和一个合作方一起参加了一个公益画展,对方近几年一直涉足艺术领域的投资,名下好有几个画廊和画室。
合作方昨天才听说顾羽弘拒绝了他们的邀约,没想到今天他竟然准时出席,于是更加卖力地向顾羽弘介绍着。
听着一个个专业名词,顾羽弘兴致缺缺。
他的生母是画家,他脑海中现在还留存着小时候坐在母亲怀里涂鸦的记忆,生母离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他看见画笔颜料便要绕道走。
走到一个占地面积比较小的空间,里面没有什么人,合作方说:“这里面都是小孩子的作品,都来自我名下的一间儿童画室。”
负责人解释道:“虽然孩子们绘画技术不成熟,但想象力很丰富,在色彩的使用上很大胆,不像大人有那么多条条框框束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