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姑娘今天掉坑了没(1694)

“是!”

“动手吧!”

她自己则在大理寺里协调,拿人的事阮大将军也知道、郑熹也知道,但是执行的时候不一定会出什么事儿,所以她还是留在这里。她还有许多文字上的事要做,有些是不能简单交给书吏办的。

四下只剩下火把燃烧的毕剥声、脚步声,各组分别去取了马、领了车,从皇城绝尘而去。

祝缨对林赞道:“你眯一会儿,今夜不得睡了。”

林赞道:“今夜?”

祝缨叹了一口气,道:“你也遇着不少讨情的吧?接下来还会有,越拖越麻烦!趁他们哭灵哭得头脑发昏,更多人还没回过味来儿。问完了,往上一捧,交差。”

林赞也是个有点想求情的人,这里面有些人也是他的熟人,但是他又有顾虑:“陛下是命太子主持、大理主办,这样不会太仓促了吗?”

祝缨道:“鲁王身份特殊,岂是你我能断得了的?单只交给咱们,难道咱们真能把刑部、御史台扔到一边儿?查案子的事儿咱们干了,断案得请教一下这些春秋决狱的行家。”

左丞已经听明白了,上前道:“我让他们煮些酽茶来!”

林、左都不回自己的屋子,都到了正堂。祝缨提笔又开始写名单,盟书是证物,她自己握着,但是名单得有个备份。她写完了,对林赞道:“这份名单,是今晚要拿的人,等会儿你核对一下,要是无误,明天一早你拿着名单,给御史台,别明天御史点人头,发现有人没来,嚷出来误事。”

御史台的一大作用就是督促纪律,包括朝会到没到、参加的时候老不老实之类,哭丧也是一样的。该来的没来,衙寺又没报上请假,御史一准儿得参上一本,动静就大了。

祝缨要的就是这案子在她手上尽可能的压低声音,这事儿不能产生恐慌,不能吵吵得满世界都是。最好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把事儿给办了!

林赞接过来一看,了然地点头:“原来是他们。”

这些人大部分明面上就与鲁王走得很近,林赞还认识其中的绝大部分人。看完之后心下也感慨,这里面很有几个不错的人,比如闻祎。林赞是同情闻祎的,被先帝派到鲁王身边也不是他自己求的,好好一个人跟在鲁王身边,与两任太子杠上,他能怎么办?新君登基,能不清算他?

林赞心里将另几个名字盯上,他与这些人没什么交情,平常还很讨厌他们。打算等到自己发表意见的时候,要把罪多往这几个人头上推。

酽茶来了,三人喝了一点茶,又埋头干起活来。从鲁王府里抄出来不少东西,祝缨亲自给安排了,鲁王书房里的一些信函之类都在她这儿了,装了一大匣子。得看看,看完了之后封起来交给皇帝。戏码她都帮皇帝给编好了——烧掉!

这样能够稳定人心。

至于皇帝会不会秋后算账,那就不是她能管的了。

祝缨看东西很快,交子时,拿人的禁军与官吏回来了,祝缨已看了一半的信函。

今夜注定无眠。

盟书上的人都拿来了,没有跑的,祝缨道:“二位,咱们得忙起来啦!”盟书上一共二十三人,除了之前已经抓到的几个,现在还剩下将近二十人要审。连夜验身份,问个大概。

林赞道:“又多,又难审,只怕一夜难问出个结果来。”

祝缨将匣子一合,上了锁,拿起钥匙道:“怕什么?把人都押到狱里去,先别关,带大堂上。牛金啊,去厨房,拿一坛子酒来,再拿一筐杯子,都送到狱里去。”又指指匣子,小陶敏捷地上去抱了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四十岁的人。

一行人到了大理寺狱的堂上,祝缨到上面坐下,小陶抱着匣子站在他身边,牛金抱着一坛子酒、老黄提了一篓杯子,瓷杯在竹篓里发出轻而清脆的响声。二十三人统统被带到了大堂上,有些人来得仓促,鞋子都穿反了,还有头也没来得及拢好的。也有醉醺醺的。

这两天他们一直忐忑着,许多人被抓的时候甚至有一种“终于来了”的踏实感。所可虑者,乃是此时已经宵禁了,他们的家人连马上打探消息、托人求情都来不及。

到了堂上,祝缨也不拍醒木,也不喝斥,而是说:“天寒夜深,请诸位过来实在过意不去,喝杯酒暖暖身子吧。”

有人想说你何必假惺惺,也有人发现了不对劲,他们这些人都是当初签名喝血酒的人。

果然,祝缨又说:“这一杯,给里面鲁王殿下送过去。这一杯给周游将军,当日他没能与大伙儿一块儿喝酒,真是遗憾。这一杯,给段著作……哦,他们要是已经睡下了,就不必再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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