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我怕个屁!”陈老头恼羞成怒,告就告!
状纸在大家的见证下很快就拟好,余粥和陈老头分别在原告被告上按手印。
“呵,衙门见!”陈老头剜了众人一眼, 拂袖而去。
*
“就是这么个事情。”
可追楼二楼的雅间, 众人集聚一堂, 王姐将事情经过从头到尾跟大家细说了一遍。
“太阳楼的那个陈老头眼红我们很久了, 今儿联合几个没本事的商贩一起来闹事。”王姐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废物东西。”
姜烈渊看着正在蹙眉思索的余粥。
好不容易找到人,还未想好怎么劝余粥回家,现在又被这个事情打乱了。
“不过余粥,其实陈老头当原告也不是不行。”王姐身体前倾道:“在乌镇, 原告败诉是要挨板子的, 好好打打他那个老混账。”
“可看他作为被告被定罪岂不是更有意思?”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爽朗的轻笑, 门一拉开, 突然扑进来个红色的身影。
小妖眼底发红,手紧紧握着余粥胳膊:“哥哥,我听说你遇上事情了,我好担心你。”
姜烈渊顿时脸黑,望向门口的另一人陆玉笙。
陆玉笙手里握着把绿油油的草,挠头眼神飘忽:“是他听说后自己要跟来的。”
“没事没事。”余粥拍着小妖的后背安慰。
他见陆玉笙把东西带过来,舒展开眉心,庆幸道:“这就好办了。”
圆形的大桌子中央,摆着陆玉笙方才带来的草。
“这东西一般四月到七月开得多,余兄突然让人给我带消息时我还吓了一跳,幸亏家里还有几颗没死。”陆玉笙翘着二郎腿悠悠道。
“这是何物啊?”王姐用手戳了戳草上面盛开的小白花,有点扎手,模样并不出众,如果放在平常大家可能都觉得这是野花。
余粥微微笑道:“这就是野茴香。”
这三个字在姜烈渊脑子里反应了一会,他总觉得耳熟。
过了几秒突然想起,野茴香的种子不就是孜然嘛。
好家伙,以前奇怪的事情在这里串联起来了。
姜烈渊早就发现孜然不对劲儿的事情,他想过余粥可能是第一个发明孜然的人,就没怀疑过余粥的身份。
众人纷纷想起来了。
“在座的都是朋友,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余粥道:“咱们的小吃之所以大家受欢迎,是因为孜然的功劳。我以前一直把孜然当做可追楼的独门秘方从不公开,但现在既然有个机会,不妨把它——”
“卖出去。”
余粥露出个狡黠的笑容。
“好!我支持余粥哥哥!”小妖虽然没听懂,但很给面子地拍手鼓掌,眼睛亮晶晶的。
随后最有经商经验的王姐反应过来,摸着精巧的下巴勾唇道:“你的意思是,要将孜然公开,然后大卖特卖一笔?”
“对,”余粥舒了口气,道:“本来就是造福大家的东西,也是早晚要公之于众的。太阳楼的陈老板既然诬陷咱们下.毒,说吃了还想吃;那不如借此机会将孜然推广出去。陆兄,你那里的野茴香还剩的多吗?”
“有是有,虽然这个季节不好养活,不过种子我倒是有一大把。”陆玉笙嘶了一声,举手道:“我有一个问题哈。那老头儿污蔑咱们下.毒让人成瘾,那咱们怎么证明孜然是没有上瘾性的呢?”
他这一番话说到了点子上。
孜然再怎么好吃,但问题是它没有“成瘾”性,该如何证明?
“为什么要我们证明?”一直沉默的姜烈渊开口。
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余粥也明亮着双眸看着他。
姜烈渊一时间不好意思,用咳嗽掩饰尴尬道:“以前看过一个电影,里面的人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多吃一碗粉,就把自己的肚皮划开给大家看。但是我觉得,证明自己没有多吃一碗粉的最好方式就是,把诬陷者的眼睛吞下,让他亲眼到肚子里去看看。”
王姐疑惑:“‘看电影’是啥?”
小妖寒恶:“大傻个儿好凶残。”
陆玉笙嗑瓜子咔咔响:“有没有茶喝,好咸。”
唯独余粥,怔怔地看着他片刻,忽然会心一笑:“我懂了。”
“什么意思啊余粥哥哥,我没懂。”小妖把脸蛋放在他肩膀上蹭蹭。
方才姜烈渊一时疏忽口不择言,都忘了自己是在古代背景之下。
所以他说的话举的例子,一群人当中只有余粥听得懂,像是两人的专属暗号一般。
“谁主张,谁举证。”
*
乌镇今儿可热闹了,两大酒楼杠上了,都闹去衙门了。
围观的人比逢年过节还要多,甚至前排还售卖瓜子饮子莲蓬子。
余粥作为可追楼的二老板,也是原告出席;被告自然就是太阳酒楼陈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