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枭压着他,本想继续,可明州突然挣扎得很厉害。
“我不要!!!”
“放开我!!!”
“你说过会留下这个孩子!!!你骗我!!!”
小鱼激动得不行,他大吼出声,必定会有些急喘咳嗽。
宗枭本以为他会同施针时一样,蒙着眼睛看不见后,便会放轻松,便会没那么害怕。
不承想,竟适得其反。
最后宗枭没能如愿,臭着一张脸松开明州。
小鱼颤颤巍巍将蒙住自己眼睛的红带松开。
眼皮都哭得红肿,长睫湿润,睁眼都有些费劲,却还一边抖一边往角落里躲,尽最大努力,与宗枭保持距离,好像这样便会心安一些。
宗枭真是又气又不敢对他动手。
他的视线落在了明州的小腹上。
前些日子,明州的小腹还是平坦的,如今隆起了一点点。
那里面的魔种,结合了自己跟明州的血脉,宗枭尽管不喜欢,却盯着明州的腹部,还是会不自觉想,他跟明州究竟会生出个什么东西。
“行了,别哭了,真是扫兴,我也做不下去了。”宗枭起身,穿上衣服离开。
明州一句缩在床角,眼见着他走出去关上门,才彻底松了口气。
宗枭并未走远,他就在小院里,心情十分不悦。
池子里王八感受到他的灵力,似乎想在讨好他,笨拙的游过来,结果宗枭却面无表情,手指对着池面轻轻一点,一团黑气将池子里搅成一个小漩涡,恰好将那两只王八给卷入其中。
两王八在那漩涡中被迫旋转了许久,宗枭实在恶劣,见到这个场面心情愉悦了些。
自己瞧还不嫌够,竟还转身想叫明州也出来瞧瞧。
推门进去时,明州已经穿好了里衣,也不哭了,就光着脚要下床倒水喝,见着离去的宗枭又折了回来,他又变得害怕,缩回手,缩回脚,拉过被褥盖在身上,将自己团成一个鱼球。
动作一气呵成,宗枭镇了镇,倒是难得没有发火。
他想,明州方才哭了那么久,他是鲛人,也确实该喝点水了。
而是鬼使神差,亲自给明州倒了杯水,走到床沿边坐下,“不是想喝水吗?出来喝。”
那团“球”毫无反应,动都不带动一下。
宗枭戳了戳被褥,那团“球”便开始发抖。
宗枭又耐着性子喊他,“明州。”
依旧不肯出来。
宗枭一个魔,本就不是什么耐心十足的良善之辈。
既然好声好气说话行不通,那还是强硬威胁才有用。
“明州!你若是不出来,之后三天一滴水都别想喝。”宗枭冷冰冰道:“你想清楚了,你自己能熬得住,腹中的小杂种能不能跟你一起熬。”
果真,这话激到了明州。
明州一把掀开被褥,怒瞪着宗枭,还抬手想给宗枭一耳光,索性宗枭上次在雪地里已有了前车之鉴,这次便轻而易举躲开。
他抓住明州的手腕,微微蹙眉,“上次没同你计较,还打上瘾了?”
明州气得嘴唇都在发抖,他突然泄了气般,哽咽道:“你只会威胁我,只会逼迫我......”
“我没见过比你更坏的了......”
“我们势不两立,可是小鱼崽不是我一人之力能有的,你为何总这般逼迫我们......”
他颤着声控诉,喉咙因为方才的情事也有些沙哑。
宗枭微微一怔,心中有些说不上来的怪异之感。
宗枭望着他的脸,突然窜出一个念头,这小鱼似乎真的很难过很伤心很害怕。
难得生出一点想要安抚的情愫,结果还未说出口,便又听见明州说:“我恨你,我永远都恨你......”
宗枭心中如遭一击,临到口的话,又转变成了,“那你就恨吧。”
不欢而散的一夜。
使得宗枭同明州好几日都不曾说话。
到了该施针的日子,宗枭也不来,明州自己硬扛着恐惧熬了过来。
他可怜兮兮躺在床上,常郗让他好好休息。
等常郗退出屋子时,才发现宗枭就站在门口,也不知待了多久。
常郗关上门时,宗枭看了一眼床的方向,压低声道:“怎么样了?”
常郗无语凝噎,心道这千年老铁树虽说是开花了,可老铁树自己却不相信,非觉得那不是开花,那是心魔。
“为何方才不进来?”常郗问他。
宗枭寒声道:“问你什么就说什么,何时变得这般啰唆。”
常郗心中翻白眼,面上还是回答道:“就是怕针,这是鲛人天生惧怕的,改不了,腹中胎儿无事。”
“他累了,我让他睡一会儿。”
宗枭点了点头,却没肯放常郗走。
他施了个咒,隔绝了两人的谈话,让明州发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