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夙想到这里,竟下意识握紧了拳头,并感到嫉妒。
明州突然从椅子上站起身,“我没办法待在这等消息,我要出去找他们。”
宗枭自知劝不住他,便也跟着起身,陪同他往外一起走去。
但天大地大,明州连鲛人族都才出过两次,离开鬼界后他便愣在原地,不知究竟该何去何从。
“怎么不走了?”宗枭一直在他身后,见他迟迟未有动作,走上前却看见明州耷拉着脑袋,难过的掉眼泪。
“我不知道,该去哪儿......”他哽咽且艰难地回答道。
又像是觉得自己太过狼狈了,抬手胡乱擦眼睛,皮肤太薄,三两下便被搓红,倒看着更加可怜了些。
宗枭垂眸望着他,伸手将他拉入怀里。
从前若是宗枭离他近一些,明州便充满警惕,除了挣扎便是哭闹打骂。
他这几日当真是累着了吓着了,竟在宗枭搂着他时,都麻木地没有挣扎。
云笠当初骂自己的话一点儿也没错,明州的年龄在鲛人族中实在小,他自己都像个孩子,心智未曾成熟之际,便遭了这么多罪。
他修为又不高,出了鲛人族,便是慌乱无措。
与宗枭比起来,明州太瘦太小一只了。
两人挨得极近,宗枭身上的气味,却让明州莫名感到......安心?
很怪异,很荒谬。
宗枭本该是给自己带来最多伤痛的罪魁祸首,可此时此地,明州却像是没有主心骨,他的防线彻底被突破,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宗枭轻抚着他的后脖颈,像是安抚应激的猫崽般,他抱着明州,温声道;“我问了北夙几个当初遇见云卿的地方。”
明州听后来了精神,抬起头问:“云卿长老去的地方?不是北轲会去的地方吗?”
宗枭:“不是。”
宗枭又说:“北轲会去的几个地方,已经派兵找过几次了,北夙自己也去过,没有发现踪迹。”
宗枭依旧搂着明州,挨得很近,他能看见明州眼睫都因为泪珠而湿润成一簇簇的。
明州听得认真,也没在意两人的姿势。
宗枭则是继续道:“我问过北夙,当初北轲跟云卿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他说了什么?”明州急忙追问。
“北夙说,云卿跟北轲第一次见面是在鬼界。”
明州有些不明白,宗枭耐心地解释道:“他说北轲在第一次见到云卿时,就表现出了对云卿的浓厚欲望。”
“他为此还感到好奇,说北轲自小便见不得他好,什么都想同他争,但凡第一次见到北夙拥有了自己没有的东西,若是北夙持续表现出了对此物的喜爱,之后北轲便要来抢。”
宗枭说:“但北轲第一次在魔宫见到云卿时,表现有些反常了,竟就当着北夙的面开玩笑,说自己也很喜欢云卿。北夙当时只当因为云卿是鲛人,北轲第一次见到,难免惊讶,才表现反常。”
明州听完,有些错愕,“那按你的意思......云卿长老跟北轲,不是第一次见面?”
宗枭点了点头,又道:“这只是我的猜测,或许因为北轲在之前就见过云卿,这才会在第一次同云卿正式见面时,表现出这样浓厚的兴趣跟欲望。”
明州还是有些不明所以,“可这跟找临溪还有云卿长老,有什么关系啊?我不懂......”
若是以前,宗枭必定要嫌弃明州傻,对他一点儿耐心都没有。
如今明白了自己的心,明州就是他心尖尖上的宝贝,自然也越来越懂得尊重,越来越有耐心。
宗枭顿了顿,神色有些不自然道:“人生若只如初见。”
明州愣了愣,疑惑看着他。
“有些事,在初见时,若是换了另外一种方式,那结局就会发生改变,万事万物皆在一念之间,”
“这个道理,也是在我渡劫与你分开的那三年中,才明白的道理。”
宗枭说完,明州极其不自在。
方才太过伤心,好似喘不过气般,被宗枭抱在怀里安慰片刻,才觉得稍稍缓和,后来光顾着听他说话,都忘了两人的姿势还这般暧昧亲近。
明州理智回笼,没怎么挣扎,便退出他的怀抱,与他保持距离。
宗枭趁此机会说着自己心中的想法,明州表现出了抗拒,宗枭便没有继续说了,而是转而道:“所以我才由此猜测,或许光顾着找北轲自己藏身的地方,太过狭隘。”
“他若真放不下云卿,应当会选择在一切苦难未曾发生前,他第一次遇见云卿的地方。”
“他或许想弥补过去,想重新来过。”
宗枭又道:“他从鲛人族离开时,被我打伤了,但仍然能藏得这般好,说明此地他早就部署的极好。”
“自云卿假死后,北轲便消失在世间,几千年未曾听闻过他的消息,北夙说他擅结界,想必这几千年他待着的地方,便是此时藏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