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便抓住要往云笈身后躲的景汀,什么君子之道,什么矜持守礼都忘了个干干净净,胳膊圈住景汀的脖颈,非逼得对方耳朵跟脸颊通红,细声细气求饶,说自己错了,羲泽才肯松手。
云笈只是含笑看着他俩,对上景汀求救般的眼神时,才出声让羲泽别闹了。
他的孩子,他最清楚,眼光比自己好太多了,云笈挺放心的。
“我先走了......”景汀捂住仿佛着火般的耳朵,找借口道:“云香长老待会儿要寻我了。”
羲泽看他脸红,依旧反应迟钝,“哦”了一声,然后道:“你去吧,我跟我爹说会儿话,晚些时候再来找你。”
景汀朝着云笈鞠了鞠躬,才逃一般地离开。
“烛青要来。”羲泽对着云笈说。
云笈好像并不意外,但仍忍不住道:“他好歹是你父君,直呼其名,未免不妥。”
羲泽说:“他对您做的事,不配我称呼他为父君。”
他一脸坚定,让云笈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驳,但羲泽一向不喜看见他爹心伤烦恼,便又问:“他来,定是想要说服您回去。”
羲泽很认真看着云笈,“他确实有悔意,但我认为并不纯粹,依旧掺杂着利益关系,所以......您想回去吗?”
云笈只是对他笑了笑,“我如今住在族里过得很好。”
他说的是如今,或许旁人听着,云笈是想留在鲛人族,但血脉相连,羲泽却知道,云笈仍对烛青抱有一丝旧情。
羲泽有些不高兴,“我走啦!”
他不愿再多说,跑去找景汀还有去了。
午后临溪去找云卿了,宗枭送他过去后,去海中抓了几只深海虾蟹,拎回来便见到了明州坐在院子里叹气。
宗枭将还活着的虾蟹往院中的水桶里一扔,就擦着手走上前问:“怎么了?”
两人日日见面,明州倒是也没如一开始那般排斥宗枭,偶尔也会赏个脸,回答宗枭的话。
魔尊近日除了做饭洗衣,便是接送幼崽,陪伴幼崽修行,不与鲛人族的鲛人们发生冲突,别说明州了,就连最开始与他针锋相对的云笠,这两日都不再同他一打照面,便剑拔弩张。
“我不知道要送云笈长老什么。”
宗枭坐在他对面的位置上,倒了杯水慢慢推到明州面前。
明州没喝,依旧苦恼。
宗枭身为魔尊,向来都是其他族类为讨好自己,送给自己奇珍异宝,他唯一送礼的对象便是明州,实在经验匮乏。
见明州这般无精打采,水都不肯喝了,宗枭琢磨道:“魔宫库房中倒是有不少宝物,要不你随我去挑一挑。”
明州听后不仅没有开心,反而微微皱起眉头。
他一听见宗枭提“魔宫”就如同炸毛的猫,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警惕,曾经那些带来伤痛的不好回忆,也如浪潮般涌上心头。
这是不高兴了,宗枭已经能从他的神色中,敏锐揣测出小鱼的心思。
“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肯定的语气,说完明州便气鼓鼓起身,留下愣在原地,不知自己说错什么的宗枭。
明州生气了,气鼓鼓的眼神都不肯给宗枭一个。
家中压抑的氛围,连临溪这个小鱼崽都察觉到了,他也逐渐习惯,小声问宗枭,“你惹爹爹不开心了,他说不吃饭了,还让你赶紧走。”
宗枭:“......”
宗枭面无表情,也没心思搭理幼崽了。
翌日清晨,羲泽带着景汀一同上前来找明州。
见到宗枭,羲泽便免不了想起当日在鬼界宗枭要致自己于死地的一击。
虽已是陈年往事,但同类相斥,免不了要阴阳怪气说上几句,“魔尊好兴致啊,丢下魔族不管,跑鲛人族这来洗菜。”
明州在,宗枭懒得理他。
明州笑着走上前,欣喜道:“羲泽,你何时回来的?!”
景汀很守礼,已经乖巧喊道:“明州哥哥。”随后看向宗枭,也轻点了一下头,以示在打招呼。
羲泽说道:“昨日。”他又扬了扬手中拎着的两个坛子,“我带回来的花酿,甜的,咱们一道尝尝。”
“好呀。”明州很高兴,一口答应了。
随后羲泽又转过头,挑了挑眉道:“魔尊修为了得,就是不知这做菜的手艺是不是如修为一般高深。”
他像是为了故意找宗枭得不痛快,“当日在鬼界拿利剑的手,如今用来做菜,会不会太憋屈了?”
宗枭冷着一张脸,寒意十足道:“仙族的小殿下,不好好听你父君的话闭关修行,跑来我面前,难道是想找我指点?”
他故意提起烛青,果真让羲泽脸色微变。
你来我往,听得景汀有些担心,连忙拉了拉羲泽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