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太着急了,都忘了还有个麻烦的宗枭在。
对方竟跟着他一同到了神树圣地的门口,他知道里面是鲛人族的圣地,宗枭为了表示自己没有恶意,也不愿再做更多讨人厌的事,所以跟着明州到这便停下了。
他难得如此违心,忍着没进去找明州。
宗枭正在琢磨着明州会不会留在里面不出来了时,便感觉到明州的气息正在靠近。
“明州。”宗枭看见他后,立马喊道。
明州却冷漠至极,“你怎么还没走?!”
“我想再看看你。”宗枭回答道,心中却在想,何止是想看你,自己还准备留在这住一段日子。
但宗枭没敢说。
明州没有理他的话,脚步匆匆往回赶,宗枭就跟在他身后。
明州知道,但他没有回头。
临溪在距离明州住得最近的族人家中,他闷闷不乐,在等待期间已经掉了好几次眼泪了,白嫩的小手腕上戴着那惹眼夺目的红玉镯。
临溪时不时抬手擦眼泪,总算等来了接自己的明州。
族人是一对夫妻,他们育有好几个孩子,本以为临溪在这能在小伙伴的陪伴下转移注意力。
谁能想到这小鱼崽非但不去玩,甚至还一直眼巴巴地等着明州回来。
一看见明州就往他身上跳,“爹爹!我想你!!”
宗枭就在不远处,他将临溪撒娇的画面跟声音,看得一清二楚,听得明明白白。
哪怕不是第一次了,却还是看见这傻乎乎的小鱼,都忍不住想,黏黏糊糊的劲,究竟哪里继承了自己?
太弱了,一点儿凶性都没有。
宗枭说不出自己是何感受。
他在暗中窥探,却没有刻意掩藏气息。
明州带着孩子道过谢后,刚走出百来米就看见了宗枭飞身上树的虚影。
明州:“......”
换成他自己一人,必定是要同宗枭发火。
但牵着自己手的临溪,随同他一起停下,只是仰头望着明州,嗲声嗲气问道:“爹爹你在看什么?”
明州摇了摇头,“没什么。”
他牵着孩子快速离开,宗枭被忽略也没什么其他的情绪。
他简直像个变态,就这样跟着明州回家,从未关上的小窗中,看明州给孩子做饭,哄孩子睡觉。
宗枭有些吃味,也希望明州能够用这样温和的态度对待自己。
他故意弄出些声响,想要引起明州的注意。
但临溪实在胆小,弱弱道:“爹爹,外面有声音......”
“爹爹,我有点怕......”
有时候不了解孩子,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宗枭这便前脚刚弄出点不满的声响,就让听了一些民间恐怖话本子的临溪就吓到了。
明州揉了揉小鱼崽的脑袋,“不怕,爹爹出去瞧瞧,说不定是误入咱们小院的蠢鸟。”
临溪眼睛圆溜溜地看着明州,有些没听明白,可明州便已出了院子。
并且用灵力将院子里木桶里的水凝聚半空中,随后朝着宗枭的方向重重挥去。
倒是确实如了宗枭的意,确实引起了明州的注意,可却落得一身落汤鸡的下场。
宗枭诧异地呼出声,又喊了声明州的名字。
他听见明州压低声的一个“滚”字,随后明州便进屋了,这次连窗户都给紧紧关上,一点儿都不让宗枭看。
宗枭一身湿漉漉的,明明动动手指便能恢复如初,他却没这么做。
他湿着衣裳,坐在树丫上,望着明州的小院,愣是等夜风给他慢慢吹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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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上华天的小太子风风火火赶回来。
一把将还在昨夜受了惊扰,在睡梦中的景汀给拽起来。
“你没事吧?!”他咋咋呼呼地嚷嚷。
景汀人都没清醒,被他吵着后眉头微微皱着,声音软绵绵的,“做什么啊?天才刚刚亮啊......”
羲泽依旧惊慌,甚至还伸手去揉景汀的脑袋,并且一边解释道:“我听闻昨日鬼王北夙闯进鲛人族,还伤着你了。”
别看平时景汀好脾气,但睡觉被吵醒时,总是会拉下脸不高兴。
他同羲泽关系一向很好,羲泽平日里也总是跟他勾肩搭背,拉手碰脸的举动也没少有过。
景汀每次都纵容着,但此时此刻被扰乱清梦,景汀不高兴了,羲泽摸他脑袋,景汀便怎么也不肯让他摸。
还未彻底醒来地他,说话也迷迷糊糊地,“你不要摸我头发啊......”
他不满道:“你大清早的,这是做什么?!”
羲泽的手被景汀拍开,他大惊失色道:“我方才刚刚进族中,便听见有族人在议论昨日之事。”
“他们都说你昨日好生勇敢,竟同那鬼王殊死搏斗,就为了保护云卿长老。”
羲泽一边说一边伸手,想要扳正景汀躲着自己的脑袋,继续急切道:“我问他们,都说你头上被砍出碗那么大的窟窿,血流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