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现在这般,平平淡淡,没有算计跟权利争夺,又有孩子、族人、好友陪伴在身边就很好。
云笈笑着说:“不碍事,太久没做这些了,怕是动作有些慢,还望你们别嫌弃。”
“长老您这样说,可就太见外了。”
云笈还未同帝君烛青相识时,便在族中呼声最高,是云字辈中最受敬重跟信任的。
他本该是鲛人族下一任的族长,只可惜后来发生了太多事,成了帝后,还离开族人几千年。
他虽不在族内,但却从未被遗忘,仍被族人们所爱戴。
说话之际,便听见小辈们玩闹的溪流边发生了争吵,抬眼望去,便见羲泽化为人形,气冲冲朝自己跑来。
如若从出生后算起,羲泽的年岁比明州还小一点,烛青对他管教极严,很小开始便制定了严格的修行计划,硬要说起来,羲泽除了修行,在其他方面同景汀他们这一辈的小鱼崽们,没什么区别。
“爹——”羲泽朝他跑来,声音透着委屈。
“这是怎么了?”云笈有些惊讶,他鲜少看见羲泽这般难过,这孩子在他面前永远跟个小太阳似的,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
有外人在,羲泽身为小太子,还是要点面子的,生生憋住了,只是抓着云笈的胳膊,手上湿漉漉的水珠,全擦在了云笈的袖子上,像是要将云笈带到没人的地方才肯说。
云笈没有丝毫不悦,反倒任由他拉着走,还温柔叮嘱道:“你慢些,等会儿摔倒了。”
好歹是鲛人族跟龙族结合生下的崽,别说摔了,就是从上华天一跃而下砸在南海里,羲泽都不一定会有事。
但云笈护崽心切,同全天下所有父母一样,总是担心孩子。
羲泽将云笈带到旁边,远离其他劳作的鲛人后,才肯停下。
“发生何事了?怎么......”云笈话都没说完,就见羲泽眼眶红红,下一秒竟掉了两滴泪。
这简直将云笈给吓坏了,在他的印象里,上一次羲泽在自己面前哭,还是在襁褓中,学会走路后,羲泽就未曾在自己面前掉过眼泪。
云笈很紧张,向来温柔淡然的脸,难得出现了惊慌跟无措,“是身体不舒服吗?还是方才玩耍时受伤了?”
他的第一反应是如此,羲泽却摇了摇头,大概觉得自己这么大了还在亲爹面前掉眼泪,实在有些丢人,又自己抬起手,倔强地擦了擦眼泪,“他们笑话我......”
云笈有些懵,“笑话你?”
“他们说我丑。”羲泽又气又恼,“还说我尾巴不好看。”
倒是让云笈有些哭笑不得,孩子没受伤,让他大大松了口气,解释道:“他们没出过鲛人族,除了鱼群,没见过其他族类。”
“你是龙,跟他们不同。”云笈又说:“不知者无罪,别同他们计较了,好吗?”
说完,云笈还用另外一只未沾有泥土的干净手,呼噜了一下羲泽的头,仿佛顺毛一般。
羲泽其实没这么小心眼,他没同云笈说实话,方才听其他小鲛人们说起尾巴时,他们说:“听闻云笈长老不仅温柔强大好看,就连真身的大尾巴也是族中最漂亮的,你都不是鲛人,尾巴也不好看。”
羲泽当然不会因为这样就生气,只是不禁想到了对于鲛人而言,尾巴的重要性,又想到云笈那尾巴上不可愈合的伤疤。
回到南海这段日子,云笈也未同其他鲛人一起在水中游过,明明鲛人跟龙族都喜水,云笈倒像是违背了本性般,从未下过水。
“爹,你的尾巴,真不能好了吗?”羲泽带着微弱的哭腔,又问了一句。
发生这样的事,已经过去几千年了,鲛人最重要的便是尾巴,云笈怎会不在意,但过去太久了,几千年了,什么方法都试过了......
“只是不太好看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我并不在意。”云笈不露痕迹的开导羲泽。
父子俩说了一会儿话,羲泽到底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很快就被云笈牵着走,不再难过,反倒为自己刚才丢脸的行为感到可耻。
景汀胆子比较小,又喜欢安静,他不是在鲛人族中长大的小鱼崽,加上性子问题,不太跟其他人玩在一起。
听闻羲泽与其他族人发生了不愉快,景汀听见消息后,放下手中的事就跑来找羲泽了。
一路小跑,白皙的脸颊都被染红,一直到羲泽的跟前才停下,微微喘着气,也不忘礼数,认认真真对着云笈行礼,“云笈长老。”
他又看向高出自己许多的羲泽,“你......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羲泽怕丢脸,故意提高声以掩盖心虚,“倒是你,跑这么着急做什么?气都喘不匀了。”
羲泽戳了戳景汀的脸颊,又软绵又光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