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疆病(356)

作者:瑜飒飒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谷梁初动作迅速,又把他的双手扣在头上,随便绕了两圈嫩枝。

不是老树吗?弓捷远实在想不通,怎么还有这般柔韧的枝条?

已没什么挣扎余地,只得把光滑的后背交给粗粝树皮,把最柔软最缺骨骼保护的部分呈现给谷梁初。

金环不断地响,急慌慌的,似乎在忧新主人的不堪一击,恐他被撞碎了。

好在什么都有尽头,金环在被磕断的前夕消停下来,弓捷远似只抽筋去骨的小白蛇,连在刀鞘上蜷曲蜷曲的力气都没有了,软塌塌地耷在老树的苍躯之上,任由青黑衬着雪嫩,粗硬托着柔腻,反差强到过往飞鸟都不敢看。

谷梁初敢,他尽情地领略个够,然后把衣服从弓捷远的脑后取下来,笑笑地说,“捷远弄脏了树,小心它的灵魄夜晚入梦,找你算账。”

弓捷远便没力气也要赖赖地哼了一声,“不该去找你么?”

“是你要来这儿的。”谷梁初非往他身上推责任。

“是你的山!”弓捷远仍旧闭着眼睛。

圆望再好也是林湿之地,不能随便睡觉,谷梁初轻轻拍他面颊,“忍着起来,我们下去晒晒太阳,回庄里睡。”

“你背着我。”来路已经砍得差不多了,弓捷远觉得各个关节都成了棉,根本走不得路,就赖始作俑者。

“行!”谷梁初又抱又哄地将他拽起来,“小绿蛇快回来了,把家还给它吧!”

弓捷远赤着脊背下了树,站在山上穿衣服,回头望望,突然笑了,“谷梁初,小绿蛇得嫌弃它的家了吧?都是臭男人味儿。”

“臭男人什么味儿?”谷梁初帮他扎着衣服。

弓捷远往他颈里就啐一口,“又腥又咸,难闻死了。”

谷梁初伸手抹抹颈子,眼神危险地望向弓捷远,“是吗?闻错了吧?再来试试……”

弓捷远抬腿就往山下跑去,刚才还说要人背呢,这会儿全都忘在脑袋后面。

谷梁初笑吟吟地看着那人颠着发顶的玉冠跑下去。

他总珍重那冠,便最激烈之时,人已要失魂了,手也被绑缚在头上,仍然不忘努力用一只掌垫护那冠,只怕给撞裂开。

那份小心,便如自己对他。

分明得用全部力气去获取,却也还是用了全部小心去宝贝,只怕伤损半分。

“挽儿!”方才已经唤了千万遍,此时还是低叫了声。

弓捷远已经奔下去几百米了,扭头喊他,“干什么呢?回去晚了郑晴该着急了。”

养伯说两个月来,其实隔了三个多月,来时弓捷远没在京里,这位闲不住的医家不得已地等了几天,好给谷梁瞻拔了拔毒。

谷梁初和弓捷远下午进了燕京城,各回家中休息,未急复命。

养伯被郭全延进将军府,边走边打量着府内景致,口中啧啧地道,“你老子穷的咧!若是没有王爷,哪吃得起我的药啊!”

吃不起也吃了好几个月,弓捷远全当听不懂这人明晃晃的嫌贫爱富,只管行礼。

养伯走到他的身边就捉了腕子摸脉,也不管人都站着,气息根本就不平稳,甚至还拖着弓捷远的手继续乱转,晃荡够了才松开人,从医囊里掏出丸鸡卵大小的东西来。

弓捷远接着,捏捏里面弹弹软软,就询问道,“这是什么?”

“你莫多问,”养伯说道,“只交给帮你煮药的人,每次只放眼屎那么大小进去,吃一个月,自己就觉出变化来了。”

弓捷远听他说得恶心,只怕以后服不下药,连忙递给郑晴,不多问了。

柳犹杨自然是跟养伯来的,听见他只没个正经言语,也无力劝,只叹一下。

“我们从你郎君府里待了几日了,好伺候了他的孩子,也吃够了他家酒肉,你们将府有甚好的?”养伯半点儿不像名医,像个混市井的乞丐。

弓捷远有心款待,也得实话实说,“将府只有寻常饭蔬,跟他家比不得,养伯不要嫌弃。”

养伯却真嫌弃,闻言便扯柳犹杨走,“哎呀你这小徒儿只忙贪欢溺欲,也不好好过日子的。我还没吃够粗茶淡饭吗?稀罕他的?这一趟好耽误了工夫,他也不肯付些诊金,你当师父的给补上吧!”

弓捷远见他真走,忙挽留道,“养伯慢些,小侄命人仔细掂掇就是。”

“麻烦麻烦!”养伯仍走,“你师父会烤一手好鸡,我去扰他的了。你只好好用药就是,统共半年,已经过了一大半了。”

弓捷远听了这句站定脚步,垂头想想日子好不禁过,从前觉得难捱得紧,转眼之间竟已吃了三个多月的药了。这段思虑担忧,睡得也不够好,却没怎么虚弱不堪,看来养伯的药果然有些效用。

夜深谷梁初又过来了,弓捷远不由说他,“午后才分开的,折腾什么?好生歇歇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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