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捷远转身抱住了他。
先遭算计又知真相,没办法想象这人是怎么挺过来的。
之后面对女儿时又是什么滋味儿。
谷梁初立了半天方才又道,“公孙优同你讲的那日,孤确实喝得很醉,就是因为此事,不醉心里实在不成……孤当真不想眼前有姓公孙的人,希望是你。”
“可我都不认得你。”弓捷远的眼内潮湿起来。
“孤认得你。”谷梁初叹,“但也没想这样……世事便是如此。师父知道周阁珍屡屡难为涤边将军,去信提醒,涤边将军豪勇却不失察,访出周阁珍与北王关系密切,所以始终不肯拥立,奈何形式总比人强,最终只能削权质子。捷远,如果你一定要失自由,失在孤这儿倒比别处……是孤觉得,比别处强。”
弓捷远默不出声。
“这一番,”谷梁初接着说道,“孤得给娘亲和柳大人报仇,也望……能将你身上的绳索松开一些。但是凝蕊和公孙优孤得给容儿留着。她爹幼小无靠,这种歹运不要再传下去。”
弓捷远的眶里泛了泪花,声音有些哑沉,“你需好好保重自己,才真是她依靠。”
“别只烦恼。”谷梁初捏住他的指尖,慢慢搓着,“孤也会是你的依靠。捷远,雄鹰要飞,需有借力之处。孤会做那承鹰之石,送你去想去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假期结束喽!
第127章 步步筹慢掘宝藏
弓捷远把脸埋进了谷梁初的胸膛,却把眼泪蹭了回去。
鹰击长空,不当流泪。
弓秩在门口报,“少爷,崔典回来复命。”
弓捷远放开谷梁初,用手拍拍脸颊,吩咐了句,“让他进来。”
崔典一身紧身黑靠,连头都包了大半,只剩眉下的脸露在外面。
弓捷远坐在椅里,看看他道,“你和寿天说好轮换着回来复命么?”
崔典摇头,“今晚匡勤要宴请人,寿天不得分身,便让小的回来。”
“有要紧事?”弓捷远问。
“周阁珍联络了右都御史时樽,准备弹劾户部尚川。寿天说小主子甚是在意这个尚川,因此便叫小的回来禀报。”崔典言道。
弓捷远听了立刻望向谷梁初。
谷梁初冷笑一下,“他倒会找人。”
弓捷远闻言便知这个时樽是偏得的,又问崔典,“叫你们盯着三个年轻的,怎么留意了周阁珍?”
“碰上了郭全。”崔典也望望谷梁初,“他亦脱不开身,便把此事告诉了寿天和小的,说让尽快捎话。”
“让你捎给谁的?”弓捷远微微蹙了眉峰。
崔典不敢撒谎,“郭全说捎给小主子或者王爷都行。”
“说没说周阁珍是怎么联络时樽的?”谷梁初接过话去。
“是他那个最小的儿子,”崔典回答,“叫周运亨的,他同城内的许多官家子弟都有来往。”
“射赛上孤见过他的,”谷梁初点了头道,“看着有点儿精明样子。”
崔典便道,“此外没有别的,小的告退。”
“慢着。”弓捷远又道,“匡勤请什么人?可知什么名头?”
“也都是些世家子和官家子,”崔典答道,“其中便有那个周运亨。说是许过了愿,落了朝职便要宴请宾朋,之前只忙熟悉公务,才腾出空。”
弓捷远这才放了崔典,而后看向谷梁初说,“这便是你说的有前途的人。”
谷梁初淡淡一笑,“婚宴都不为了结婚,酒宴就一定是为吃酒?他够胆大,明知父皇最忌官员相交,他还敢明目张胆地宴请世家子官家子,倒不怕给他爷爷找麻烦。”
弓捷远仍蹙着眉,“这个时樽与周阁珍是一党吗?”
“还未查实。”谷梁初说,“等着看他怎么参尚川就知道了。”
弓捷远又问,“你预备如何保那尚川?”
“孤保什么?”谷梁初淡淡地道,“他有老师和皇上呢,要孤何用?匡旋是左副都御史,时樽但有动静,必然瞒不过他。老尚书不会没有准备。”
弓捷远看住了他:“王爷举荐出去的好靶子,箭矢来了不护一护?”
“靶子么,”谷梁初仍旧摇头,“就得抗扎。”
弓捷远觉得这句话有些刺耳,想说什么,望望自己刚刚立过的地方,没有吭声。
这夜便只睡不踏实,弓捷远失了近一段的好觉,只管翻来覆去,最后甚至坐了起来。
谷梁初劝他说道,“你放了人出去,这种消息两天不来三天早早,只沉不住气的话日子可莫过了。”
弓捷远皱眉躺下,没躺一刻又坐起来,烦躁地说,“好够闷热,我出去透透气。”
谷梁初待跟着他,弓捷远不由分说地阻止,“你跟着我心不静,先睡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