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捷远听出名堂,瞠目问道,“那云楼,竟是宁王爷开的?”
谷梁初摇了摇头,“他才几岁?孤都没开得起呢!不过他可好给仗了腰的。”
“前次尚川的事儿,”弓捷远又不明白了,“宁王爷也没在家啊!怎么不见你去?如今没有顺路的人情做了,专门跑去捣乱?”
“正是因为有尚川,”谷梁初已然吃了大半碗饭,“孤才不去。这次就是自己起了闲心要喝花酒,专门去玩。”
弓捷远自然不信,“你爹可说了,御前庭杖好备着呢!”
谷梁初呵呵一笑,“那是给尚川备的。孤就是怕这傻东西来日挨打,今日先替他踹个消停去。就算那些人必要恢复,总得一阵工夫。有孤的这场动静,大小官员们都会消停一阵。”说毕吩咐梁健道,“孤吃饱了就去,你去知会锦侯爷吧!”
“锦侯爷?”弓捷远的筷子立刻夹住了谷梁初的,“是谁?”
“冯锦。”谷梁初淡淡地说,“一等平定侯,也是咱们今儿晚上的好帮手。”
“冯锦?”弓捷远搜查刮肚地想了好半天才问谷梁初说,“能封侯的,还姓冯,是皇后的什么人啊?”
“侄儿!”谷梁初凉凉一笑,“末弟的庶出儿子。皇后娘娘共有三个弟弟,都很能生,老国公一共养大了十七个孙子,这位平定候裹在中间,前不着边后不着店,且并不是嫡出,原来也得不着姑母的看重,如今可是走动得勤了。”
说明是个人物。
“这样的主儿还是王爷的帮手呢?”弓捷远很是疑惑,“日夜相见却不相知,我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么?”
谷梁初不由哼了一下,“孤在你这儿还算泰山?莫要说笑。这位平定候么,从前倒是与孤认识,却说不上相得,所谓帮手只言今夜。捷远,好好睁大你的眼睛看戏就是。王侯易见,孤与冯锦却皆是不轻易演戏的人,莫要错失良机。”
弓捷远听了个云里雾里,知道这人安心要卖关子问不出个详细的,只能讥道,“冯锦却不知道,王爷么,我看实是爱演的。”
西市路程不近,出来府门未见车驾,弓捷远不由问道,“走着去吗?”
谷梁初摇一摇头,“今日骑马。”
“骑马?不嫌招摇?”弓捷远有些诧异。
谷梁初笑了,“孤王要的就是这个招摇。”
弓捷远眼见梁健牵来四匹棕马,立刻嘟囔,“太想不系了。”
谷梁初安慰他道,“再耐心些,等上一阵孤便带你见它。”
弓捷远毫不领情,接着嘟囔,“只有四匹马!谷矫梁健皆可跟着,我却不能带人。”
谷梁初莞尔,“谷矫不去,今夜便是弓秩陪在你的身边。”
弓捷远再没话说,翻身上马,因在城中,所以微微勒马顿了一顿,跟在谷梁初的后面骑向云楼。
夜晚的云楼果然更见喧哗热闹,没有想象中的倚楼红袖,只一排排恢弘耀眼的灯笼便见气派。底楼到三楼全都密密地亮着明晃晃的高烛,有红有蓝,直将檐瓦都映成了彩霓颜色。
一个烟花之地竟然现出奢华气息,但见偌大的门扇两旁全是仆从,临街的路边还栓着许多高头大马,弓捷远不由啧了一声,“好个销金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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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张狮口皇胄言借
谷梁初下了马,将手里缰绳交给梁健捉着,然后转身将弓捷远接了下来方才负手望那门楼,低声说道,“孤王常想命运一事实为难测,有人妻妾成群还要云楼寻欢,有人终身贫苦说不上个媳妇;有人灯红酒绿挥金如土,有人冻毙与野求葬无门。”
弓捷远自然哼道,“可稀奇吗?有人生来便是王侯将相,有人一辈子苦哈哈的在边防修筑长城……”
还待再说,门边仆童已经迎了上来,满面春风地问,“四位大爷来得不晚,请问可有相熟的哥儿姐儿?”
“个个与我相熟。”弓捷远不愿多听,抬腿就向内走,大摇大摆,挂着十足的纨绔。
门边仆童多不识他,但见这小公子衣裳华贵气宇不凡,以为来了大主顾,使劲儿赔起恭敬向内延请,同时高声提醒里面的人来接待,“来贵客了!”
厅内却有记性好的,看见这位换了衣裳却没换脸的小霸王横着两条长腿进来,神色俱皆一变。
梁健眼见弓捷远竟然压了王爷的风头,心内暗道,“司尉确实会装!这些东西倒也知道畏惧。”
曾经与弓捷远交过话的那个守门赶紧走了过来,“能得大人光临,不胜荣幸。敢问是有公事要办,还是特地来此消遣?”
“这儿有什么公事等着?”弓捷远歪着脖子演起好戏,“大人就不能松散松散?你家楼主可曾允过我贵宾之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