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师父见他说完就走,连忙拦住笑嘻嘻的弓石,“不可造次。世子年小,且先健体便好。千金之躯,哪遇许多奸猾之徒?”
弓石不管不顾地推开他说,“师父这话差了,世子又非闺阁女儿,以后要遇的人可多了,什么样的没有?越是千金之躯越得早做准备。”
谷梁初喝了两盏茶,望见弓捷远走进来,又是一番上下打量。
弓捷远皱起眉头,“也就半天没见,只瞧什么?我会孵出翅膀来吗?”
谷梁初不甚在意地笑,“却得多久不见方能得你个好语气呢?不该说话时你总扯七扯八分人精神,能说话了却又不肯好好说了。”
弓捷远不想同他争辩什么时候不该说话,只是侧了侧身,“同你那精明厉害的爹待了这半晌儿,不轻松吧?回来不去寝殿歇着,还来书房作甚?”
谷梁初将他拽到身边,“你想陪孤回寝殿么?”
“谁想陪你?”弓捷远见他总是一语双关,偏要离他远些,“我同世子玩得正爽快,生给谷矫喊了回来。”
“在玩什么?”谷梁初饶有兴致地问。
“在斗腿呢!”弓捷远答,“臂背还不能用,腿是好的,闲着难受。”
谷梁初的目光缓缓从弓捷远身上扫下去,在他长腿上面流连一会儿,淡淡地道,“闲得难受么?孤也可以陪你斗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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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待并肩温言警示
弓捷远的脸颊微微泛起红潮,越发蹙了眉道,“你爹喊你什么事情?叫我回来,没有讲的?
谷梁初这才正经一些,“明儿起你就不用在府里憋着了,可以随孤出去走动。”
弓捷远的眼睛顿时亮了一下,“去哪儿走动?”
“皇城不大,”谷梁初说,“想要走明白了,却不容易。父皇要孤去盘户部的账,孤总不能只靠自己两只招子细看那些东西,总得带着人的。”
“我也不会看。”弓捷远立刻就说。
“不会也要学起。”谷梁初似早料到他会这样讲,“你当战争只打兵马?钱粮算计不好,什么都做不成。且不指望你查算出什么东西来,先跟着瞧。孤会带着倪溪。”
弓捷远有点儿意外,“王府的内宦总管,竟带出去查账?”
谷梁初微微一笑,“孤的王府若有恁许多事,父皇早派长史官了,如何只给一个太监?他是倪彬之侄,自然精明能干,孤若不用太可惜了。可这样人也只懂些算术之法,想要看出账背面的东西来,还得自己多长眼睛。”
“我长不来。”弓捷远立刻推卸,“带我也是白带,只当闲逛。”
谷梁初抿了抿嘴唇,重新打量起他,压低声音说道,“孤将眼睛安到你的身上,可好?”
弓捷远见他目光里面起了一些颜色,神情立刻凶狠起来,“可能认真说话?王爷闷得疯了?我瞧云楼饰得甚有风情,想必能有意思,王爷可想散散心去?”
谷梁初真切笑了,“好不禁闹!那便认真说话。这趟差事绝非孤与你就能办得利索的事,时时得与周阁珍交涉往来,你的态度需得仔细一些。”
弓捷远听到这个名字神情立刻变了,一瞬之后修复回来,看看谷梁初道,“王爷是怕我得罪他误了大事么?”
谷梁初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说道,“孤不怕你得罪他,但怕误事。”
“这也能拆开说的?”弓捷远又皱起长眉。
“自然。”谷梁初肯定地道,“你在孤的身边,除了皇上,尽可随便得罪,谁有本事报复你吗?那孤也就别做什么王爷了,等人踩死便是。可若误了事,耽误的却是国家,是辽东兵马这样的边军粮饷,是黎民百姓的吃穿用度。”
弓捷远听清他的意思,缓缓垂下眼去,“这么要紧,你又何必带着我啊?我可不敢保证……”
谷梁初只是凝视着他,不再说话。
弓捷远沉默良久,最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事有轻重,男儿丈夫,心中当有计较。”
谷梁初伸臂捏捏他的掌心,“好捷远,练得淡定功夫,却比骑马射箭还有用些。”
弓捷远重新抬起眼皮看他,“你小心些,我有用了,可就不定怎么样呢!”
谷梁初低低笑了,“你还会杀了孤啊?”
“那可别太自信……”弓捷远立刻撅起下巴。
谷梁初不让他把话说完,手臂一抖将人振进怀里,眉眼变了声音却没大变,“明日得先去见一个人。”
“见谁?”弓捷远仰头看他的脸,不明白他是怎么长的,五官眉眼分明极似谷梁立,父亲只剩阴沉狠酷,令人不需靠得太近便生寒意,而谷梁初却能俊美无俦,炫目得可以蛊惑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