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他挪开沈渡放在扶手的胳膊,直接坐了上去。
余老爷子不赞同地睨了他一眼,余思年认怂站了起来,坐到了他另外一边的椅子。
“对了爷爷,”余思年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我小舅舅也过来了,人就在楼下。”
余思年对这个没有感情的舅舅简直巴不得躲着他走,当年他被认回来的时候也才只是个初中生。
那个男人只比他大了不到10岁,没有人知道他前20年在外都经历过什么,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场,简直让当时满脑子中二的余思年既崇拜又害怕。
如今程继寒回到程家也快10年了,不仅把程氏的生意越做越大,还解决了当年逼迫他母亲服毒的大太太,也把他同父异母的大哥送进了精神病院。
余思年一提起这个人,就头皮发麻,但内心还是有一点佩服的。
沈渡默默坐在一旁没有加入爷孙俩的谈话,心中不断翻腾着一个大胆的想法,他想去找程继寒,当面问一下在夏木繁这件事之中,他究竟参与了多少。
“你干什么?”余思年赶紧摁住他的腿,不赞同地皱眉,“你要去找程继寒你找他干什么?”
沈渡不喜欢余思年这样咄咄逼人的语气,不耐地拨开他的手。
“你要为了个小明星,去得罪那个疯子?”
“他不是小明星。”
余思年简直气结,现在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吗?
沈渡家世显赫,程继寒也不至于就为几句话当面给他难堪。可程继寒他阴损啊,谁又能保证他背地里能干出什么事来。
再说夏木繁对于程继寒来说,充其量就是个看上眼的,兴许都不值得拿到台面上来说,沈渡这一遭,在外人看来不就是来给夏木繁出头的。
余思年光是想想就觉得头疼,这些人还指不定传出什么八卦。
他见劝不动沈渡,气得摔门而出去找叶泓许告状,留下余老爷子暗自品茶,笑而不语。
宴会正式开始之前,余老爷子上台客套了几句,就吩咐侍应生可以招待了。
沈渡被几个看着眼熟的人拦住了去路,不得不留在原地跟他们周旋。
他眼神时不时瞟像程继寒所在的位置,除了身边跟着的一个男伴以外,一如既往的冷清。
程继寒的男伴附在他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放下酒杯之后起身去了别的地方。
沈渡清了下嗓子,对围在他周围奉承的几个人说了声失陪,从侍应生举着的托盘里取出两只香槟杯,步伐稳健朝程继寒的方向走去。
这里的人看似不停地聊天,实际上眼神都在四处逡巡,在看到沈渡走到程继寒身前时,会场中似乎有一秒的寂静,然后又进入了更深一轮的交流。
“程先生,”沈渡举着两只杯子,面上是一贯的稳重和谦和,“要喝一杯吗?”
程继寒正慵懒的靠在沙发靠背上,右手夹着一只燃到一半的香烟,眼神中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寂寞。
他隔着烟雾看到了沈渡俊朗的眉眼,傲慢地挑了下嘴角,点点头没有说话。
沈渡将手里的酒杯递到他面前,程继寒一直没动,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沈外长找我有什么事?”
“只是家宴,您叫我名字就好。”沈渡谈吐自如,完全不失礼数,“论辈分,我得跟着思年喊您一声舅舅。”
程继寒转头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试图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些端倪。可沈渡依旧是那副处事不惊的模样,任凭他打量。
最后程继寒从他手中抽走了那只酒杯,举起手与他隔空相碰。
“那我就托大了。”
两人坐在沙发的两端,独自喝着杯子里的酒,都在等对方开口说话。
这时程继寒的男伴走了过来,眼睛伶俐地在沈渡身上打转,最后又回到了程继寒脸上。
“自己先去玩会。”
程继寒的手臂从后头搂住男孩的腿,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正巧落入了沈渡的眼中。
他神色如常地举起酒杯抿了一口,就听到程继寒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来找我不是为了陪我喝酒的吧。”
“是也不是。”沈渡也不藏着掖着,大方承认。
“怎么说?”
“陪您喝酒是真,毕竟之前几次场合不对,一直没与您说上几句,是我是都不是。”
“少来。”程继寒摇晃着手里的酒杯,笑得见牙不见眼,“余思年那个臭小子没少在你们面前败坏我,我知道。”
程继寒笑起来有一种看不出年龄的明艳,有些上翘的眼尾弯起来,像一只狡黠的狐狸,美得极具攻击性。
“那不是又是什么?”
“我有些事情想要问问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