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泓许应该快到了吧,埃斯顿焦急地看看时间,心说他只是着急夏木繁的助听器。
哼。
这时远处又传来了一声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埃斯顿探出身子一看,终于见到了叶泓许的车子。
埃斯顿欲盖弥彰地拿起手里的扫帚,倒退着往院子里挪动,假装是在清理碎石。
叶泓许从坡下刚一驶上平地,就看见远处一个身着鹅黄色上衣的人影在四处张望,他噗嗤一笑,忍不住轰了一脚油门。
对方果然抬起头往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又像一只小狐狸一样逃走了。
车子稳稳地停在了埃斯顿面前,副驾驶上下来了一位埃斯顿从没见过的男人,接着叶泓许就从驾驶室里走了出来。
埃斯顿自报家门,礼貌地说道:“您好,我是沈先生的管家。”
男人与叶泓许有几分相似,看着更儒雅一些,他惊讶地挑了下眉,不动声色地看向从车头绕过来的叶泓许。
“叶泊舟,泓许的堂哥。”
叶泊舟是叶泓许大伯家的儿子,虽说是堂哥,二人几乎没差几天。
埃斯顿难以置信地在两人之间逡巡,叶泊舟路过他身边,十分熟稔地拍拍他的肩。
“先进去了。”
叶泓许应了声,径直朝埃斯顿走来。
还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埃斯顿并没有察觉到,叶泊舟对他的亲昵。
叶泓许上午参加了一场学术会议,所以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过来了。
此时他身着一身剪裁考究的三件套,不似平日里白色医生袍那般平和,深色的西装衬得他像变了一个人,反而有一种难以抵御的气场,仿佛这才是记忆里叶泓许的模样。
安谧的院门前只剩埃斯顿和叶泓许,此时两人一言不发,埃斯顿却有种莫名地熟悉,不知是梦里的场景,还是真的发生过。
似乎在很久以前,他也曾这样站在路边等过他。
“我可不是在等你。”
埃斯顿突然一阵鼻酸,却死鸭子嘴硬,配上他身上的衣服颜色,有一种奇怪的和谐。
叶泓许闻言轻笑,看着埃斯顿白皙的脸颊,因为在太阳底下站久了而泛起的红,忍不住逗弄。
“知道了,小鸭子。”
埃斯顿偏过头没理会他,往前走了几步之后发觉叶泓许仍旧站在原地看着他笑。
他有些不自在地别开眼,语气生硬。
“走了,叶泓许。”
站在原地的叶泓许一时有些僵硬。
从埃斯顿受伤失忆后,这是他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他的心脏开始控制不住地狂跳,生怕这一切只是他的幻觉。
叶泓许用力攥紧了拳头,在发觉掌心传来得一阵痛楚之后,忍不住鼻头发酸,沉寂多年的感情仿若遇到了决堤的水坝,一瞬间倾泻出来。
他快走几步赶到埃斯顿的身侧,一把揽住他的脖颈,不顾对方的挣扎,反而揽得更紧,硬是就这样进了客厅。
夏木繁在床头柜上看见了他来时穿的那套衣服,已经洗干净,整整齐齐地叠放在床头柜上。
他换下睡衣,推开屋门走了出去。
一个人站在客厅里摆弄诊疗器械的叶泊舟听到响动,抬头往声源处看去,就见楼梯口站着一个青年。
似乎是没想到楼下会出现一个陌生人,青年抬起的腿犹豫了一下,还是踩上了台阶。
叶泊舟放下手上的东西,几步走到台阶下方,非常体贴地站在夏木繁的左侧,自我介绍说:“不用紧张,我是叶泓许的堂哥,我叫叶泊舟,也是一名医生。”
“您好,我是夏木繁。”
夏木繁抿抿嘴,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叶泊舟看他的眼神,特别像他们班上的那些私底下偷偷叫他崽崽的女生,充满了欣慰和怜爱。
叶泊舟太好奇了,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获得沈渡的偏袒。
叶泊舟和沈渡在大学之前一直是同班,两个人性格大相径庭,却也相处融洽。
沈渡当年在学校就是风雨人物,受到许多些男生女生的的追捧。
这么多年,叶泊舟身边的人不知道换了继任,可沈渡依旧苦哈哈的,只知道他的工作,完全没有那方面的兴趣。
就像是展示柜里被挂上了“非卖品”标签的画像,迷恋他的人只能驻足多看几眼,却始终没人能捧走那副画。
他在过来之前,事先在网上搜了下夏木繁的资料,首页弹出来的第一张照片,就是那天新闻发布会现场上,穿着白色T恤,额头上贴着纱布那张。
明明现场提出的问题是那样令他难堪,可夏木繁却面色宁静,宛如一棵笔挺的小白杨,面色平静地坚守着他的正义。
叶泊舟身形修长,长相斯文,性格却与之大相径庭,本身酷爱极限运动,却偏喜欢可爱又单纯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