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赶忙扶起那几个可怜孩子,语重心长地嘱咐:“身上的盘缠带好,倘若无居无所,便来带着我的亲笔信去投靠各大仙门世家,我天宗门自然也欢迎你们。”
那少年泪眼汪汪:“我等听闻仙家得罪l 凌海城,我们不知道该为仙家们做什么?”
宗主:“哪里需要你们做什么?我让人送你们回家,别再被人骗,凡事留个心眼,给你们的钱财分开放置,别让人偷走,好生去吧,这里不知还会发生什么大事。”
有无名的修士看得涕泗横流,“可怜的孩子们,跟着我回门派。要是不想回,我带你们回家。”
“我也是可以带你们回家,我们太虚道的。”
“我第一仙门很乐意将诸位接回宗门。”
告别那群孩子,他们来到凌海城与陆城之间的边界。方才在凌海城中鏖战纠缠,凌海城城中早已残破。鲛人将军的脸上,满是狰狞之色,怒视着对面天宗门。
鲸鸣,一身蔚蓝的鳞片如宝石澄澈,俊朗英气。他面沉如铁,紧抿着殷红的薄唇,目光阴鸷邪谲犹如剑锋刀芒,渗着寒光杀机。
林不渝,夺他妻子,毁他凌海城,他不会放过林不渝。
天宗门等人伫立在白细绵柔的沙滩海岸上,鲸鸣睥睨着他们,“天宗门,你毁我凌海城七条街道,将士死者十九名,伤者五十六,毁灭玉舍画楼近十八座,这笔账,我们不会善罢甘休。交出林不渝,交出那名少年。”
林不渝心尖一抖,没想到无意间伤了那么多人,实在是罪过。
他心虚难当,清清嗓子说道:“那群黑衣人不是我们天宗门的人。不过,是我误伤你族人,我无话可说。你说吧,想如何?”
八长老袁宝向来精打细算,真想拍拍林不渝的脑袋,心里偷偷骂着,怎么把决策权交到对方手里?林不渝呀,真是糊涂。
鲸鸣原以为林不渝看到他该难过,该懊悔,可林不渝却对他没有半分愧疚。
他的目光阴狠如寒霜,说出厉词戾语:“我自然是要你以命偿命,祭奠我凌海十九名亡灵,你就此自刎而死!”
大长老莫道玄高声嘹亮喝道:“林不渝乃临仙榜上第一人,岂是你说杀死就能杀死的?都说了,那群黑衣人不是我们的人,林不渝最多毁了你们的楼,楼倒倾轧,伤到你们的人,别得寸进尺。”
鲸鸣:“你说不是就不是?有何证据证明不是?”
莫道玄一时语塞,的确没有任何证据,沉吟片刻,问道:“这些尸体在哪里?我们去调查一下,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看看他们是何方妖孽,嫁祸我们天宗门。”
八长老袁宝横在中间:“折个衷,过段时间他即将飞升渡劫,废他一半修为,让他第九次不能飞升成仙,如何?”
林不渝以为自己听错了,顿时手脚僵硬,喉咙发涩,转念一想:“不对,我不是已经飞升渡劫了吗?”
潜鳞将军偷偷附在鲸鸣耳边说道:“少主,我认为那名天宗的长老所言极是,林不渝被毁掉了大半的修为,绝无飞升可能。之前在凌海城里,我差点把他打败。夺取修为,如此可以打击人族修士的士气。没有林不渝,他们人族自然会对我们凌海城忌惮不已。”
面纱挡住了林不渝的面容,一袭轻柔的淡绿衣袍在海风中猎猎飞扬,腰间的翠绿莲花玉佩发出琤琤脆响,飘然若仙,仿佛下一刻即将飞升成上神。
鲸鸣痴痴地看着林不渝,不愿意他成神,更不愿废除他的修为。
同为修仙者,鲸鸣知道废除一半的修为,对于一个修士而言是多么绝望的事。可是,林不渝不付出代价,难平凌海城同修的怨恨。
潜鳞催促道:“少主,此乃良机。”
鲸鸣生出不忍之心,心中猛地冒出一个狂妄的想法。
林不渝若是修为削弱,日后打不赢他,他便能将林不渝囚禁在凌海城里,生生世世陪伴他,岂不是更好?
林不渝白嫩如葱段的手指蜷缩成团,不安地抓住胖子长老袁宝的黄袍广袖。
但那胖子面不改色,镇定说道:“这修为还不足以表达我们的歉意,我天宗门愿赔一千株筑根草,五百朵天绒花,如何?”
这两种仙草灵药只有沐舒长老才能培育,外面难以种植。这两种草药对鲛人族而言如生命般宝贵,千金难买,可以医治凌海城修士们的一种沉疴顽疾——朽身心病。
天宗门开的条件确实很诱人,鲸鸣在脑海里飞快盘算,而后说道:“两千株筑根草,一千朵天绒花。”
袁宝倒吸了一口气,开了个结界,转头过去佯装跟宗主与长老们商议,明明很开心却假装一脸沉重,“怎么样?我还可以吧?”